是她!
“我拔……”程玄璇不甘愿地应声。他说的没错,的确没有多余时间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神后,将手缓缓抚上他的背。
箭头插得很深,深得她不忍再看。捏牢箭头,她发狠地眼睛一闭,以最快的速度将箭头拔出!
当箭头离开司徒拓体内的一刹那,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眉头紧皱,牙根紧咬。
鲜红的血液突地喷射而出,温热地洒在程玄璇的手背上,她惊疑不定地睁开眼,触目所及便是他肩胛处的一个黑色窟窿,顿时心颤了一下。
“痛吗?”她拿着布条压住他的伤口,但是手不受控制地
着。
“你发什么抖?痛的是我。”司徒拓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因为抑制强忍痛楚而造成。
“我好心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程玄璇不由地有些气恼,都大难临头了,他还是死性不改,没一句好话!
“拿着,里面有金疮药,替我敷药。”司徒拓扯下腰际的锦囊,递给她。
“这是我绣的锦囊?”她接过,怔了怔。她本希望保人平安,谁知不但不平安,反而凶险更甚。
“你给我继续发愣!要看着我失血而亡是不是?”司徒拓侧过脸,瞪她。
“催什么催,有本事你自己敷!”现在是非常状况,她真的不想生气,但他这般蛮横无理的语气,实在是挑战她的温柔!
“要是我自己敷得到,还用得着叫你?他急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见她,现在只是叫她为他敷药,她也要啰哩啰嗦?”
“那就是有求于人了?你这是请求人家的态度吗?”
“要帮不帮,随便你。”
“把战甲解开!!”程玄璇忿忿咬牙,他这么拽,就让他痛死算了!好过被皇帝砍头而死!
倒了药粉在布条上,然后她一把按在他的伤口上。
“唔!”司徒拓痛得闷哼一声,额上直冒冷汗。这个该死的女人,够狠!
程玄璇瞥他一眼,见豆大的汗滴从他额际滑落下来,心里不禁有点愧疚,手上的力道放柔,替他覆盖上层层布条。
处理完伤口,她催促道:“你快去找王爷商量一下事情吧。这次很可能是方儒寒和言洛儿陷害你。”
“与洛儿有关?”司徒拓的黑眸眯起,神色复杂。他猜到了方儒寒,但是,洛儿……程玄璇看他面色沉了下来,却仍详细地把她的揣测分析说出,语毕,只见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与其最后知道,还不如让他早点清楚,至少能先有心理准备。
见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她开口劝解道:“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洗清冤屈。”
“你明白我的心情?”司徒拓的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自嘲。她不会懂的。他对洛儿并非男女之情,而是感激她舍命相救,也是欣赏她淡薄清雅。他曾对她许下重诺,虽然最后他改变了娶她的主意,但依旧会照顾她一生,让她衣食无忧。如果她真的是从三年前就密谋筹划着,那么这上千个日子以来,他诚意对她,难道她完全无觉无感?
“我明白的。”程玄璇点头,温声道,“人心肉做,三年时间的相处,不论是否揣着目的,都应该积累下了感情。我想,如若事情真与她有关,她也未必没有挣扎犹豫。”
“你很会为别人着想。”司徒拓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