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把这些时日,唔,确切的说,是月儿那鬼丫头跟他借了金票之后的事儿,一一的说给了我听。
在霜跟故事差不多的讲述中,我知道,月儿和离殇那两鬼丫头从他那里借了两万两金票之后,还去跟罗修天借了人,还去跟西陵请了“外出巡游”的假期,还去找长白,借了康王府的令牌,还去找了长卿,核算了修缮一栋四层的半旧的木质楼阁需要的耗费……好罢,我承认,除了我这个没用的娘亲,那两个臭丫头,已经把我后宫里的,她们能用的上的人,都算计了个遍!而我,还一无所知!
也难怪霜称赞她们,这两个丫头,也的确是聪明的让人想不称赞都难……
她们得了银子之后,先是隐匿了身份,去了烟花巷,用五百两银子的价钱,盘下了一栋因着没有后台,而快要关门的楚馆,然后,又拿出了一千两银子,雇了人,把那栋规模还算不错的楚馆修葺了一新,取名烟波楼,而从购买,到修葺,前后所出示的,都是康王府的令牌,那些被雇了修葺楚馆的人,在完了工之后,也又都被请去了修缮康王府,这回,两个丫头倒是大方,拿出了足足五千两银子,愣是把个本算不得大的康王府给扩出来了一圈儿,雕廊画栋,样样儿不缺,那规制,简直比之前未荒废的时候,犹有过之。
这样一来,便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那烟波楼是康王府的产业,再加上这近些时日,我封了长白为妃,康王府的声势,也是水涨船高,这以康王府为背景的烟波楼,自然,也就没人再敢去侵扰胡闹。
之后,月儿和离殇这两个丫头,又带了人去极牢,用她们自己的身份当挡箭牌,从被判了满门获罪的人里,挑了十名姿色上佳的十三四岁的男子出来,以每人一两银子的价钱,给他们赎了身出来。
罗羽的律法向来严苛,被送入极牢之人,皆是罪臣之后,只有被送去边境苦寒之地服劳役致死一途,且无人能为其赎身,若非这两个丫头的身份特殊,这事儿,怕是也成不了。
想那些被两个丫头赎了身出来的男子,原本在家时,也该是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儿里的大家少爷,琴棋书画,自然是差不了的,只是家里倒了霉,一朝锒铛入狱,便自天上掉进泥土,那苦累,断然是承不住的,求死轻生的念头,也少不了,如今,被两个丫头给赎了出去,不用再遭罪了,哪还有理由,不好好儿听话?
呵,这两个丫头,倒是聪明,知道最大程度的把自己手边儿的东西和人,为己所用,唔,也不知,是像了谁?我……好像是没这般聪明的,渺……罢了,不想他……以后,我都不会跟他再有瓜葛了,月儿和离殇是我的,只是,我的……她们,姓纳兰,以后,只会为我和纳兰齐供奉香火……
作者有话要说:
☆、异想天开?
后来呢?
我往霜的怀里蹭了蹭,对两个丫头做的这些完全超过了她们年龄的事儿,很有些好奇和难以置信,唔,难道,是因为跟了阿毛从凌国跑来罗羽,一路上看得听得多了的缘故?难道,西陵说的那什么,恩,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竟是这么的灵验?
然后?然后,那两个丫头便让跟罗修天借来的,夜宫的人,去烟波楼做了几天教习,拿着烟波楼原本的倌人做教材,教了烟波楼的所有倌人……她们从藏书楼里偷来的房中术和春宫图……
霜一边说着,一边抿着唇角偷笑,“我派去跟着的人回来禀报说,那两个丫头找人给她们专门搬了椅子在教习房里,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儿,还一边儿看,一边儿赞叹,怪不得娘亲每晚都跟西陵爹爹他们睡,不陪着月儿和离殇,原来,竟是这么多的花样儿,这么好玩儿……”
该死的!是,是,是谁,谁把那些书让,让她们带走的!她们,她们还,还是孩子呢!混,混蛋!
经霜这么一说,我顿时红成了煮熟的蟹子,只恨不能下一刻,就爬起来,跑去藏书楼,把看藏书楼的管事,给狠狠的揍一顿才好,怎么可以把这种书,借给两个孩子呢,他们,他们都是猪转世的么!不,不对!说他们是猪转世的,都侮辱了猪!
你忘了,之前,是你给的令牌,说,只要她们看得懂,藏书楼里的书,随他们借阅。
霜笑着把我揽回怀里,半点儿也不意外,我已经把这随口许出去的事儿,给忘了干净,“这事儿,可怪不着藏书楼的管事,他们也只是听旨办事儿的,冤枉的很。”
我,我,我是说了,她们可,可以随,随便借书,却,却没有说,她们,她们也能借,借这种书啊!她们,她们还都是孩子呢!
经霜这么一说,我才是想起来,的确是有答应过两个丫头,可以随便从藏书楼借书来着,只是,那时我正忙着吃长白给我做的糖酥糕,嫌两个丫头又是吵,又是偷吃我的糖酥糕,便随便塞了令牌给她们,许了她们,可以随便去藏书楼借书来看,唔,好像,还很是不要脸的教训过她们,书中自有千重山,没事儿,多看看书,不要总来缠着我,缠着我,我也没东西可以教她们,我很忙,唔,恩,对,很忙……只是,我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两个可恶的丫头会,会去藏书楼,借,借这些书来看!
有些事儿,她们早晚都是要懂的,况且,她们本就比寻常的孩子心智要开得早些,只要好生教化,不让她们走上邪路,这些书,看看,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