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寂面无表情:“他去狐狸园了。”
我沉默以对,委实不知道对百里东胤这个帝皇应该发表一些什么评论。我们这厢正腹诽着百里东胤,那厢这老人家像与百里安寂父子心意相通似的急匆匆走了进来。一瞧见我和烟柴头,兴高采烈的拉着我们就走,眉飞色舞道:“生了生了!百合和莲花都生了!”
他这胖墩墩的身躯,走起路来倒脚不沾地身轻如燕,待我们到了狐狸园,果然见到两只白狐狸身下躺着几只粉嫩粉嫩的小狐狸,闭着眼睛在吸奶水。烟柴头在我怀里欢快的吱吱叫了一声,挣扎着落了地,撒丫子奔向两只母狐狸。
我大吃一惊,眼见着烟柴头就在这位注重血统的帝皇面前造次,生怕他一怒之下命人捉了烟柴头去剥皮,正要去捉回烟柴头,百里东胤抬手一拦,脸上的表情既欣慰又慈祥:“让它去吧。”
我循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瞧见烟柴头正伸舌头舔着两只母狐狸和刚刚出生的小狐狸,与它们亲热的依偎成一团。百里东胤看上去十分伤感,眼圈都红红的,大有老泪纵横的趋势。我看着他,突然想起来百里安寂曾经说过的话:他的哥哥们,一个被百里东胤亲手处死了,一个在沙场上战死了,他的母妃又病死了。此刻这个帝皇,看着这狐狸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也难怪要触景伤情了。
我很是唏嘘了一番,对这孤独的老人家就产生了同情,没想到百里东胤拭了拭眼角,长叹一声:“唉,这小狐狸若是又灰又白,将来怎么卖的出好价钱呦!”得,看样子这老人家还惦记着血统这回事。
第四卷 焚尽相思
66相携私奔时
一个月后,小狐狸们已经长出了狐狸毛,毛茸茸的几团,跟毛球儿似的日日在狐狸园里滚来滚去。
在小狐狸们还是粉嫩嫩皱巴巴跟小老鼠一般的时候,我便疑心它们将来大约要长成白底灰点或者灰底白条的斑点狐狸,很为它们这喜感的卖相而担忧,是以日日与百里东胤愁眉相对,可我们这担心并未成真,因为这小狐狸虽是杂交血统,然而这皮相却很讨喜,通体雪白,就只耳朵尖尖、尾巴尖尖和四只蹄子是滴溜溜的一圈儿灰,着实可爱,我与百里东胤这几日来的沧桑老脸,总算是泛出了几丝欣慰的泪光。
小狐狸们一日日活蹦乱跳的长肥,我却一日日的消瘦下去。因为在百里东胤与我在烟柴头这件事上达成一致且发展出了深厚的感情以后,百里安寂就瞅准了这个时机,迅即的向他老子提出了我们的亲事。
我很神伤,恨不得剖开百里安寂白嫩嫩的胸膛瞧瞧他那颗心是不是用石头做的,而且是那一种坚固的花岗岩石。他那一股子执拗的劲头,我觉得我如果是一头驴,我一定自叹弗如的羞愧欲死。
自从我与百里安寂的亲事被正式的轰轰烈烈的提上了西夜国的日常议事进程以后,我便接连几天重复做了许多噩梦,梦里百里安寂深情的搂着我,嘶嘶的在我耳旁吹气,吐气如兰的呢喃:“小米,我们生一锅小小米好不好?”且随着这议事进程越来越紧逼,这噩梦的内容显见着有愈来愈诡异的趋势。某夜我居然梦见百里安寂搂着我,倒不翻来覆去的讲那什么一锅小小米了,可是他居然要求让我生一窝小狐狸!我深深的愤怒了,猛地自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瞧见黑黢黢的房间里,自窗外的月光照出一个人影,幽幽的站在床边阴恻恻的将我望着,我被他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神望的心底发毛,大张着嘴巴,喷出一个鼻涕泡来,忘了吸回去,“啪”的一声,爆了。
这人影从容不迫的朝我跨了一步,我傻眼了,莫非这是哪个不长眼的采花贼蹩摸到我房里预备来采我了?我俩彼此都静默无声,只有那鼻涕泡爆裂开来的轻微的一声脆响在这安静的屋内显得特别响亮,这一声“啪”,简直是振聋发聩,把我震的回过神来,一声尖叫就立刻囤积在了喉头预备冲口而出。这当儿,这人影及时的开口了:“薏仁,是我。”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的叫我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只觉得一阵酸酸涩涩的热流涌到喉头,堵得发紧,我贪心的瞧着这被月光勾勒出的修长身形,颤抖着哽咽出两个字:“二哥!”这一声二哥饱含了我的感情,被我喊得那叫一个缠绵悱恻暧昧轻薄,沐止薰顿了一顿,我立马扑到他身上去揩油,娘哎,这温暖干燥的怀抱、这淡淡的药草味儿、这看似清瘦实则结实的胸膛,我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人儿真实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深深陶醉了!
沐止薰一手环了环我的腰,一手捏了捏的我脸颊肉,淡淡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唔,看样子百里兄把你养的不错,比在军营里倒肥了几圈。”我想起我吃香喝辣的几月里,沐止薰却在过沼泽吃草根斩小鬼,我的双下巴和良知便一同十分无耻的抽搐了,我讨好沐止薰:“二哥,你辛苦不辛苦?疲累不疲累?林峦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沐止薰的语气很淡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