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拜见这位先生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终于可以不用再被父亲带着去询问别的音乐界我是否有天分了——尽管我觉得他的说服力一点都不强,但好歹他让我脱离了苦海,我对此回以感激。

凯鲁比尼还测试了我的作曲能力。当我出色地当场完成了一首管弦乐队伴奏的五声部慈悲经合唱曲的创作后,这位先生竟当即表示要收我为徒!

太可怕了,我委婉地回绝了这一‘恩赐’。偷偷地,我觉得就连你来教我乐团相关可能都比他教我要靠谱的多。

好了,让我们说说别的,别让他占了过多的篇幅。

巴黎的贵妇和小姐们在音乐响起时还在叽叽喳喳,甚至玩抢椅子的游戏——瑞贝卡都不那么做

巴黎的管弦乐团糟透了,他们居然对贝多芬的第二交响曲一无所知

女歌唱家朱迪塔·帕斯塔完全名不副实,嗓音含混不清,音色干瘪晦涩,简直难以忍受

罗西尼的剧作在巴黎备受追捧,但我觉得他更像是‘白话大师’——他身形臃肿还喜好穿得光鲜亮丽,实在令我费解。

……

好了,我亲爱的夏洛蒂。让我在忍受巴黎几天,相信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柏林了。

期待与你相见,贴面吻你。

你可怜的朋友,菲利克斯。”

少年作曲家的信写得很长,夏洛蒂在阅读过后,为字里行间里展现出来的另一个有些陌生的菲利克斯而疑惑。

她仔仔细细从头至尾再将信件阅读了一遍,她想她应该知道了原因。

原本备受赞誉的神童,忽然被最亲近的家人怀疑他最为骄傲的音乐天赋,并一遍遍地看着父亲去求证这份质疑,菲利克斯的信心应该深受打击。

从他表现出来的尖锐来看,他的挑剔虽然有些算得上中肯,但整体而言已经过于挑剔了——原本温和有礼的小绅士,尽管他有些高要求,但现在的他像是一只刺猬,不由分说地攻击着不能给他带来愉悦心情的一切。

终于知道菲利克斯的不对劲原因,夏洛蒂微微松了口气,但转即她又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