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气运行带来种种妙处,让徐汝愚怡然自得。虽然知道过了龙游进入毗陵府境内才能算是真正脱离险情,但此时已是信心大增。许伯当密盟可能将泰如席家抱括在内,却应该与毗陵卫家无关。若非那样,他图雍扬之用心昭然若揭。
离龙游邑最近的新姿邑是卫家家族封邑。徐汝愚辨定方向,切着龙游邑势力的边缘向新姿邑走。
日当中天,从昨夜出城到现在已有七个时辰,曲折迂回行走不下二百里路程。徐汝愚虽然没有疲态,但是腹中空空,饥渴难当。包裹在坠河时散落,钱物干粮俱在其中。现在是仲春未梢,野外也无甜果可寻来果腹。新姿邑离此还有近一百五十里的直线路程,即使自己马不停蹄的赶路,到那里已是午夜时分了。
徐汝愚不得已向龙游邑潜去。在城外麦田捋了一把刚抽穗的小麦合掌轻揉,小心将麦芒吹去,一把囫囵吞下,细嚼还觉一丝清甜。当下不再犹豫,连捋数把下肚,解了饥渴。
这时,龙游城中鱼贯出来数十队骑兵,向城邑周边分散奔去,其中一队直奔徐汝愚而来。徐汝愚矮身蹲在田埂上,心想:梅家行动倒是不慢,这么快龙游也出兵寻自己来了,那北行去新姿的路线应当是严密封锁了。
听着马蹄声渐近,徐汝愚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站起遁逃,定然会给追兵发现,在十数里旷原与四条脚的战马赛跑,徐汝愚自是万万不干的。
徐汝愚摒息等那队十人骑兵贴身驰过,纵身跃上骑队末梢的坐骑,一掌贴上那名骑兵的背心,隔着冻冷的背甲鳞片,蓄势的丹气奔涌而出。那人直飞出去,横击在前面骑兵的后背上。两人一起滚落在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徐汝愚不由一愣,不想自己一击有如此威力。原来,他见自己偷袭中年汉子不过堪堪将其重伤,现在生怕一击不成遭到反噬,自然也不敢留有余力。
余下八骑发觉异样,纵马回身,持戟便欲合击。却见地上横躺两人面目狰狞,口鼻间汩汩鲜血不断涌出,不时还抽搐一下,一时吓呆了。
徐汝愚才知道自己已勉强算是高手了。也不急着远遁,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一眼,将丹田内丹息悉数运至周身百骸,轻勒缰绳,御马上前一步。一时,凌厉的杀气弥漫,众马灵觉,扬蹄惊退,喑嘶不已。八骑皆骇然失色,神志侵凛,心头如受重击,任由惊马一齐退至二丈之外。
徐汝愚俯身拾起一支长戟,纵马向北驰去。心中大快,不禁长啸声起,将蓄积于百骸的丹气释出。其声清亮,直侵行云,久久不竭。
徐汝愚驰出十余丈,身后骑兵才发出哨笛警报。数十队骑兵远远向他合围过来。其中数队径直向北急奔,欲在他之前截住北上路途。
徐汝愚见北面已聚百余骑兵,持戟踏蹄踟躇不行;西面骑兵散队成线型向自己逼来。瞟了一眼北面偏东的密林,勒缰向西北空隙冲去。北面百余骑分出一部向西截去,其余人却岿然不动。徐汝愚不由暗骂:也不用如此精明。咬咬牙,轻控马首向正北方向的百余骑直冲过去。
那百余骑同时挂戟抽出硬弓,搭弓上弦,三棱聚锋的箭头发出砭人寒光。动作协齐,那箭头竟也停在同直线上,恰如在演练一般。徐汝愚不由暗叹带兵之人厉害之致啦,若是雍扬军俱是这般厉害,那宛陵这战也不用打,投降算了。
徐汝愚控马堪堪停在二百步外,这也是雍扬硬角长弓的有效射程。
一个青年将士御马出列,同时百余长弓下斜指地,却引弦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