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哥儿心里一惊,说道:“你莫不是让我去做什么为难的事?”
秦钟树轻叹一声,说道:“袁隆义出使江宁,只怕徐汝愚也未料到。”定睛望着冯哥儿,说,“徐汝愚回江宁之后,我便无机会见他,你央求寇先生,或者你替我将名帖投进去。”
冯哥儿今日本要随寇子蟾去衙署,让秦钟树强拉过来,此时自是不敢去见寇子蟾。冯哥儿虽然也无法见着徐汝愚,但是将名帖投进府里也不算难事。三人遂往青凤府而去,转入青凤府前的长街,遥遥看见数乘车驾停在青凤府前。冯哥儿认出寇子蟾、邵海棠、方肃、梅铁蕊、许伯英等人的车驾,暗道:莫非真让秦兄弟言中了,江宁对袁隆义的出使有些措手不及。
冯哥儿随寇子蟾出入青凤府的次数也多,虽无机会登堂入室,但与门前的执戟武士混得厮熟,央人将秦钟树的名帖送进去,便与秦钟树、巫成到耳房等候。
徐汝愚正在前堂与众人商议袁隆义之事。
袁隆义出使江宁之前,荆南并未提及后遣使节前往江宁,鸿胪司仍然派出一名官员在溧水相候。然而袁隆义出荆南取道怀玉山北麓,径由凤陵直奔江宁。历阳战事结束之后,凤陵行营的大帐迁至芜州,魏禺则率幕众前往新安以东督战。留在凤陵方面的官员没有重视袁隆义此行,消息先传至芜州,再由芜州传回江宁。
徐汝愚差不多在袁隆义抵达江宁的同时得知此事。
历阳战事刚结束,凤陵方面即要准备接手霍氏在荆北的防线,又要准备湖州、兰陵方向的军事行动,并且历阳境内尚有许多安置工作要做,难免有所疏漏;但是袁隆义取道凤陵却非出于无意。且不论徐汝愚,邵海棠、梅铁蕊得信赶来,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袁隆义初至江宁便要求面见徐汝愚。袁隆义与袁氏家族在荆南世家联盟中处于领导地位,徐汝愚不便回绝他这样的要求,只是此时接见袁隆义也有诸多的不便。
徐汝愚正与众人商议接见的细节,却见侍从将秦钟树的名帖递进来。
徐汝愚接过看了一眼,便递给邵海棠。
邵海棠冷哼一声,说道:“他递名帖进来,想必已看到府门前的车驾,难不成他的事还要我等在堂上议一议?”
寇子蟾轻叹一声,心想秦钟树定是知晓袁隆义入城一事,才急于投帖,看到府门的车驾,也不知回避,诸公谁能忍受让他此时进来指手画脚?心里想替他说句话,却开不了口。
许伯英性子宽和,也怜秦钟树其才,说道:“秦钟树实有大才,零落下去,有些可惜了。”
邵海棠说道:“我亦知其才,其才甚高,用之必居高位,然而其人性情乖张,锋芒太盛,不知收敛,居高位则上下违和,易致祸。”
若是被邵海棠下这样的定语,秦钟树在江宁将永无出头之日,寇子蟾忙说道:“钟树游戏心性,实是傲物之骨,大造之才难免也,可许他实务予以磨练,他日必为江宁大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