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一天过去,蒋楼没让黎棠送到家里,两人在路边分别。
出租车来了,黎棠还是不放心,扶着打开的车门频频回头,像是怕一错眼,蒋楼就晕倒在地。
蒋楼只好冲他笑了笑:“到家给我电话。”
总算把人送走,还没走到家门口,黎棠就打来电话:“你回家赶紧睡一觉,我就不打扰你了。”
蒋楼说“好”。
“那……明天见?”黎棠的语气有种试探的小心。
“嗯。”蒋楼应道,“明天见。”
回到家里,蒋楼先返身,将门窗关紧。
然后坐在阴暗狭小的房间里,望向窗前悬挂的兔子灯,不做任何事,只是枯坐着。
直到太阳探出地平线,映在瞳孔里的微弱的光芒被熹微的晨光掩盖,蒋楼拿起手机,发出一条微信消息。
——不用播了,东西我今天去取。
无人窥见的寂静一隅,蒋楼做下一个决定。
一个用“艰难”或者“重要”都不足以形容的决定。
虽然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他不够坚定,一夕之间就推翻所有铺垫,剪断全部引线。
又是人类的劣根性——不亲身经历,便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好比在今天之前,他都盲目地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种程度的失去。
时间退回到去年秋天的某个夜晚,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那段时间里,蒋楼闲来无事摆弄蜡烛,让蜡油滴落,封住正在腐木桌面上爬行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