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都瞧见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位刘兄是我上回在紫金顶结识。他虽穷困,可也是个极有志气之人。”
谢柔嘉问:“他是不是同你说,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岁稚儿,全家就指望他一人,还非要写借据给你?”
“谢兄怎知?他目瞪口呆,“他确实是这样同我说。不过他借的不多,都是同乡,我觉得不必如此麻烦。”随即他向谢柔嘉拱手道:“想不到谢兄不仅手谈水准极高,还会算命,某真是佩服至极!”
谢柔嘉挑眉,一脸戏虐:“想不想学?”
他一脸激动,“我笨得很,若是谢兄不嫌弃,我自然愿意学。”言罢,又敛衽向谢柔嘉长揖到地。
谢柔嘉眼底流露出笑意,“其实也简单,你只需要到长乐坊里最大的赌坊门口站一站就能学会。他八十岁的老母与五岁的稚儿就养在里头。”
他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谢柔嘉话里的意思。
那人是个赌徒。
谢柔嘉一向爱捉弄人,说出来原本想要见他懊恼后悔的神情,谁知他冥思苦想片刻后,咧嘴一笑,“太好了!”
“太好什么?”谢柔嘉不大明白,“你不恼他哄你钱?”
他道:“原本我听他说得要紧,还十分担心他母亲的身子,如今听到谢兄这样说,倒也放下心来。”
这下轮到谢柔嘉呆住。
她自幼跟着卫昭与萧承则在市井里混,见多了阴险狡诈,唯利是图之人,如同书呆子这般至纯至善的呆子还是头一回。
她盯着他瞧了片刻,从袖中拿出那把扇子丢给他,“礼尚往来,送你。”
好在他虽呆,却极有眼光,惊讶,“谢兄哪儿来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扇子?”
谢柔嘉斜他一眼,“难道我不配拥有这么一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