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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总是最易消磨时光,教人心焦。

纵使知道这个时代不能和二十一世纪比,信息传递不易,但数着日子的欧罗拉还是不免渐生忐忑。

直到那封信越过山水原野,从巴黎到德累斯顿,于晨光曦微中交到收信人手中。

写着住址的信件,随信附上的巴黎城市地图,全被摊开放在桌上。

少女再一次拥抱了长者,喜悦全交由臂膀诉说。

“嬷嬷,我们能去巴黎啦!”

第10章 Etude·Op.10

【Paris:l'enfer,le paradis et la terre】

如果一个人见惯了现代的风景,那么当他踏足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巴黎时,他的第一印象,多半是大失所望。

欧罗拉缩在车厢里,睁大双眼直直地盯着车窗上闪过的画面,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是一座近乎中世纪一般的城市。曾经在书本影像中见过的宽阔广场、宏伟建筑和漂亮桥梁,全部化作泡影。

它狭窄、拥挤、灰黑,充斥着迷宫般的岔路。巷道里,挤满路边到处是古老的石质建筑,石墙上遍布着像是经历了几百年烟熏火燎的斑驳。叫卖声、车马声混合着铃声和碎石被碾压的响动,在弯曲的街巷里碰撞,漫无目的地回荡延伸向远方……

这是巴黎?

混乱、困乏、陌生,并不像个好地方。

纵使在德累斯顿就已经学会要对这个时代降低期待值的欧罗拉,发现她还是小觑了历史上的真实。

少女低垂着头,盯着置在膝盖上的双手发着呆。

从未想过十九世纪的巴黎,与她的第一次会面会如此震慑——怀疑和不安开始蔓延,令她的手脚不禁开始生寒。纷杂的思绪在她头脑中掀起风暴,这个时代似乎正对着她怒目相向。

恍惚中的欧罗拉已经不敢再看窗外。

然而马车却坚定不移地朝着目的地前进。它穿过门户,跨过塞纳河,最终停在旅程的终点——安亭街38号。

铃声响起,少女听见了门栓拉开的声音。身旁的长者麻利地起身,收罗好车厢里的零散物品,扶着门下车。

佩蒂特见她迟迟不动,以为自家小姐对长途跋涉有些不适,需要些时间舒缓,便提出去清点行李,留她一个人静静。

欧罗拉将自己埋在臂弯里。

不顾一切来巴黎的是她,对巴黎生出惧意的也是她……仅仅一个照面,少女罕见地有了怯场的心理。

“欧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