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的“月光”被世人评述为绝妙,他愿将欧罗拉的“黎明”冠为唯一。
他没有办法不喜欢。
她是他的“捷特晨卡”,是他的“破晓时分”,是曙光,也是黎明[1]。
她绝不会囿于漫漫长夜,因为她本身就是绝不会被淹没的晨曦。
或许音乐会没有必要在听到终止线,他有无数的时光可以慢慢听她每一曲演奏。
而现在,他只想在落幕之后,她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肖邦扣好帽子,宽阔的帽檐直接遮住了他宝石般的眼。他匆匆起身,仓促着安静离席。
而这一幕,全数落在了对面包间一位贵妇的小镜筒里。
厚重的帷幕在眼前落下,欧罗拉被李斯特绅士地牵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隔着帷幕,她能听见厅内连绵不绝的掌声,关于这场音乐会,她最后的印象似乎只剩下被扔上舞台的那满地的鲜花。
少女偏过头,于一个呼吸间看到了李斯特含笑的璀璨眼眸。那片蓝绿色深邃得像日内瓦湖,粼粼的波光几乎让人接不上下一声喘息。
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的倾心演绎了,欧罗拉此刻只觉疲乏顺着手指绵延不断地上攀。她闭眼调整着呼吸,听这外面的架势,她至少还要听完李斯特弹完返场的安可曲。
“欧罗拉,我有一种预感……他们期待的安可,可能并不是我呢。”
“……”
李斯特故作忧郁的调侃让欧罗拉忍不住翻起白眼。
“行行好,先生,别拿这个开玩笑,再来一遍的话,我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啦!”
“好好好,为了拯救最可爱的欧罗拉,安可曲请放心交给我吧……咦?”
欧罗拉顺着李斯特略带惊愕的视线看过去,在舞台边竟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肖邦。
她愣了愣,扭过头用眼神质问身边的人,对方轻轻摇头,告知她这并不是事先的安排。
少女慢慢转过身,那个将她的心填满的青年就在台下。
帘幕外的喧闹声越发响亮,返场刻不容缓,她应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发声。
欧罗拉的双肩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向肖邦的方向。
她偏过头,只看到匈牙利人灿若旭日的笑容。
“我就说你多弹弹李斯特是对的……好啦,现在,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欧罗拉。”
“那你也该多写几首新的李斯特让我弹呀……谢谢,弗朗茨,我是说,返场就拜托你了。”
李斯特冲她摆摆手,示意她一切安心。
欧罗拉和他错开,把手交给了肖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