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斯特的直觉非常准确,加上事件发生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等一周后他再来拜访欧罗拉,某人没有再命令他出去。

虽然也没有给他一个正眼。

最近的安亭街38号很热闹。

肖邦陆陆续续往这里转存他的一些物品,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曲谱。李斯特来得更勤了,简直要每天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在这——为了不给某人火上浇油,他和欧罗拉商量好的来访理由是“埃拉尔合作事宜”及“音乐演奏指导相关”。

毕竟波兰先生的钢琴课又一次因心情不佳泡汤,匈牙利人很热心地给某位小姐补上了进程。

然后……

李斯特半天的拜访,其中的一半时间都是在和肖邦打嘴仗——就欧罗拉的钢琴演奏风格问题,每次辩驳都激情四射、铿锵有力。

当然最后的胜者一定是棕发的青年。

“欧罗拉,他们这是又开始了?”佩蒂特坐在餐桌前拨着蒜瓣,拿手肘戳了戳身旁端坐的少女。

“啊,小学生吵架而已,嬷嬷不用管他们。”欧罗拉摆摆食指,连头都懒得回。

明明昨天已经主动和自己聊过“讨厌的李斯特”,耐心听完“真相”也没有否认批判什么,今天的肖邦依旧我行我素,损人的功力越发犀利。

他们难不成是越吵越上瘾,越吵关系约好?

欧罗拉对他们这种行为直摇头,并以幼稚相称。

“对了,欧罗拉,您知道最近巴黎出了件大丑闻吗?”

“嗯?嬷嬷,你知道的,我近来都没怎么出过门……”

“所以啊,多和女孩子们一起喝茶交际多好,闷在家里也不能把那架木头弹出花来。”辩论声突然又激烈起来,佩蒂特忍无可忍,突然放大声音,拍着桌子宣告,“某位钢琴制造商的夫人被她的情夫拽着头发拉到大街上——普雷耶尔夫人闹出来的丑闻,已经在巴黎满天飞了!”

“您你说什么?”

连着三重惊愕的反问瞬间响起。

“不仅如此,这位夫人似乎目前已有身孕——今天最新的消息是‘普雷耶尔先生拒绝承认孩子与他相关,离婚已提上议程’。”

“……”

欧罗拉扭头望向肖邦。快石化的波兰人慢慢挪动脖子,蓝色的琉璃对准了那片日内瓦湖泊。

“我早就说过的,我没做荒唐的事,那个女人真的不可理喻。”

“等等,弗里德,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孩子——神啊,敲敲他的脑袋吧,你如果怀疑我,为什么不怀疑柏辽兹呢!”

匈牙利人被注视到头皮发麻,他惊恐地跳着脚,慌乱中直呼另一位好友的姓氏。

波兰人嘴角微抽,他略带嫌弃地扫了眼李斯特,直指装着曲谱的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