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可能是约翰一生中最美好的醒来。

约翰保持不动以免打扰夏洛克。夏洛克正在流口水(而约翰的心情实在太好了竟然觉得那样也很可爱,天呐他没救了)。约翰想起20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伦敦,坐在厨房里,旁边是一盘子蝙蝠翅膀还有一罐液态氮,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邮箱里的航班预定。他心跳得如此猛烈,几乎要跳出胸膛,跳到广口瓶里以便夏洛克回家时解剖(这对约翰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夏洛克已经洞察他的内心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有点记忆模糊,笼罩在冲击和希思罗机场的迷雾里。他还记得整理行李,如果能把随便塞几条套头衫、内裤、袜子,哦对了还有裤子到他的行军包里称之为整理的话。他甚至没带牙膏,不过那没关系,夏洛克说他买到了。不管怎么说,瑞典人确实有一口好牙。

(无疑不应该忘记带牙膏。现在相当有理由要保持口气清新。)

约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酒店床单、夏洛克的头发以及性的味道。上帝,性,和夏洛克做爱。他们确实做了,至少在某种意义上。约翰设想了这个可能(或者说几率),这就是他在飞机上喝酒的原因(在3万英尺上恐慌的噩梦),但实际情况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没有料想到会这么有趣甚至有点荒谬,他更没有想到夏洛克会这么柔顺。像是性爱,也许是和约翰的性爱——这触动了约翰心里某些温热的东西——似乎关掉了夏洛克蜂巢一样的大脑的一部分,把他从一个完全的混蛋变成了约翰手中一块软海绵。约翰觉得夏洛克就像一块海绵,渗进了自己全身的肌肤,他永远无法洗掉夏洛克的色彩,假如他居然想要洗掉的话。

夏洛克突然动了,伸展着长长四肢,让约翰联想起大自然节目里的大型猫科动物。夏洛克打了个呵欠,约翰能感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然后夏洛克的手脚又回到了约翰身上,缠着他,把他固定在原位。

夏洛克咕哝着:“太早了,这么早醒简直不人道。”

约翰吸了吸鼻子,“11点半了。我们该起床,然后吃点早餐。瑞典人吃什么当早餐?”

“鱼肉糜,显然。”夏洛克做了个鬼脸,“我挺喜欢驯鹿肉,但我对鱼肉糜不感冒。”

“喜欢马麦酱的人还敢说。”

夏洛克把约翰翻过来,按在床垫上,居高临下。

“早上好。”

“早。”约翰伸手拨开遮在夏洛克眼前的头发,“要是我能找到不含鱼肉糜的早餐,我们能吃点么?”

夏洛克轻哼,“他们能给我们送早餐。这样近期内我们就不需要离开床了。”

约翰笑了。老实说这主意不错:性爱,客房服务,看古怪的瑞典电视,更多的性爱。约翰向上看着夏洛克,确切地说,是看着夏洛克的嘴,对这个计划相当动心。动心到抓着夏洛克的后颈把他拉下来,送上一个温柔的吻,嘴唇微分,品尝着夏洛克隔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