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军士面前躲过,便见一旁身着锁子甲的同伴剑刃一撞,手中撕裂开来,溢出猩红的血气。而长剑也随之落下。那位军士躲闪不及,被挥落的银枪险险地抵住喉咙,就在他气力不济之时,沈青鸾却又别开手,撞上从一侧而来的长刀。

壮士军士骤然一惊,再重力之下,手腕一麻,武器也随之脱手,落地之时,发出脆响。

沈青鸾战正酣时,觉得发泄得不够,但因她今日来校场,多是为操练将领,并商议行军布阵、研究千刀军等诸多正事而来,因此也不便尽兴酣战下去。

她才初初面颊发红,浑身冒了点热气儿,在凛冬之中,更显得银甲红披,俊眼修眉,令人眼前一亮。

可神武军之人可不敢用看待貌美女子的眼光去看他们将军,一个赛一个得怂。

两人低头丧气,硬挺挺立在马上,也说不出方才究竟在讲些什么,脸倒是涨红了。或是被训久了,八尺男儿,服帖得跟小猫儿似的。

沈青鸾收了枪,也知道寻常军士,内力不足,在她手底下走不过五招,实属正常。她望了一眼不远处武器架旁,骑着墨黑神骏的殷岐殷将军,忽问道:“方才本王问你们在说什么,为何不答?”

“……”

“嗯?”沈青鸾两问未得结果,颇感意外,挑眉道,“在谈些大逆不道的话?”

揣测景王的床事,也不知道是否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两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如蚊呐地回道:“……是胡诌了几句,您赐婚的事儿……”

这声音虽小,可沈青鸾的耳朵何其出色。可真算是捅到枪口上了。

她缓慢按枪,未发泄出来郁气,反而又增添了许多。

两人见景王殿下面色一沉,暗道不好,还没等补救,就听到沈青鸾道。

“哪来的闲舌头,你俩,在这儿给弟兄们陪练,到下回本王来,再来试枪!”

飞雪掉转马头,向着兵器架旁边的墨黑神骏走去,直到神武军武威将军殷岐面前。

他身姿矫健,腰背挺拔,一身银色战袍,披风混金边儿,上面绣着凶兽穷奇,扭曲张扬。此刻静立马上,神情舒朗,唇边略微带笑。

“殷岐。”沈青鸾道,“伤可好些了。”

“不碍事儿。”这指的是前几日演兵时他偶然负伤,沈青鸾本该点到为止,一时没有收住,刺伤了他的肩膀。

沈青鸾略微颔首,骑马与他共进,问道:“可是西北边防传来了千刀军的消息?还是罗骱带的神锐军大捷凯旋?”

“都不是。”殷岐摇了摇头,他是军中少有的儒将,但也免不了军中的习气,只有在沈青鸾这位神武大将军面前才能略敛天性,保持住世家出身的温文平和,“是另有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