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道光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皇权扭曲篡改理学思想的同时,理学家们也积极反攻,对皇帝和勋贵们进行逆向洗脑。}

{最终促成了这场前所未有的,一切统治集团的大堕落。}

……

大汉·武帝时期

刘彻合拢着长袖,玄色的长袍从席上耷拉到地上。

他一直觉得西汉之后的皇帝哪里怪怪的,但总是说不出来。

而道光与前朝那些明君的反差点透了那层窗户纸。

“皇帝的首要责任一直以来都不是最为推崇的道德教化。”

“那是名。”

刘彻对着小刘据正色道:

“真正的实,是学会正确使用暴力来监督官僚体系。”

“以确保能够执行国家政治路线,完成治国安邦的使命。”

……

大唐。

李世民捻着胡须,天光透过屏风上的罩纹打在明黄色的衣袍上。

他扫了一眼群臣,沉声道:

“嘉庆、道光这种仁义道德、以身作则的治国模式,我们不能说它完全是错的,它只是搞错了重点。”

“执政者在要求别人的同时,应该首先严格要求自己,这是正确的,也是基本的。”

“但朝廷存在的核心价值就是可以理性的用暴力,以及基于暴力的强制力,这是朝廷和其他一些机构的本质区别。”

房玄龄几人都认同的点点头。

都是从乱世走过来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必须用暴力来解决或强制推动,所以才需要朝廷王事。

如果朝廷放弃使用暴力,而只去追求表率和教化,那么朝廷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搞道德教育,私塾也可以搞。

做道德表率,各种名师大儒都可以做,影响力也不比朝廷小。

……

大宋·仁宗时期

“话虽如此。”

白色公服的衣角随风而动。

赵祯扶膝而坐,感叹着:

“但皇帝以身作则节俭并没有什么过错。”

“可以看出,道光皇帝治理国家的责任心起码是没问题的。”

庭院聚会的官员们同样如此认为。

倚着翠竹的欧阳修抿了一口酒水,对身边的同僚道:

“这是因为清朝资料保存完整,皇帝的形象就正常多了。”

“其实我怀疑明朝皇帝的形象也不像天幕说的那副模样。”

曾巩拿起酒壶给自己与欧阳修斟满酒杯笑道:

“明清二十多位皇帝之间的差异,主要是政治路线和治国能力的差异。”

“至于责任心或个人品德的差异。”

“这个就不好说了。”

“史书吗,都是一家之言。”

欧阳修看着酒杯,点点头:

“是啊,春秋之笔,皆依王事。”

……

大明。

“宣讲一万遍诚信,不如抓捕一个骗子。”

朱元璋直接拿起一颗梨子在赤色衣襟上擦了擦。

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

“讲一万遍仁慈,不如砍了一个杀人犯。”

“讲一万遍廉洁,不如严惩一个贪官。”

“只能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皇帝,不是虚伪就是无能。”

“因为真正一心为国家的皇帝会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如何合理利用君威来消除社会和朝廷中的恶行。”

“恶行被消除以后,善念会自动成长起来。”

“反腐也是一样。”

“失去必要的暴力惩戒,反腐败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朱标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明白,暴力也是一种手段。

暴力本身是中性的,不一定是恶,为了应对恶而不得不使用的暴力是属于善的范围。

……

{在嘉庆中期,高官官员中,旗外汉人的数量第一次超过了满族和蒙古族官员。}

{有部分原因是儒家思想对皇帝产生影响,让清朝皇帝开始淡忘满汉之分。}

{还有部分原因是清帝对天下国家的责任感加强、对满洲的责任感相对降低的结果。}

{但皇帝本人的因素并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在于满蒙勋贵集团的堕落速度超过了汉族精英集团。}

{这个时候,“满人不堪用”开始成为朝野共识。}

{就算是满蒙官员要想办点实事,也发现任用汉人当下属更为称手。}

……

刘宋。

穿着一身白狮纹紫袍的刘裕,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殿前台阶上。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熟悉呢?”

坐在右侧的刘义隆抱着膝盖道:

“不就是胡人入主然后腐化那一套吗。”

“不对……魏晋也腐化……”

刘裕咋了咋舌,啧了一声道:

“这儒家东西这么邪性吗?”

“你说我要不要……”

刘义隆立刻打住他父亲话。

“这天下现在谁不是儒家子弟?”

“父亲想独尊他家也没有人啊。”

刘裕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直接问道:

“你又什么想法。”

刘义隆沉吟片刻,轻声道:

“董仲舒的儒,也不见得是真儒吗。”

“儒皮法骨是儒,儒皮道骨也是儒。”

“只要名字是儒就可以了。”

……

大清·康熙时期

“满洲勋贵入主中原,刚开始是拥有很强的活力和进取心,责任心和廉洁程度大体都高于明末士人。”

披着一身藏青色的锦袍,康熙背负双手对被喊来的胤禛忧心忡忡道:

“他们的特权通过世袭来传递,腐化速度就相当快。”

“汉族士人……”

康熙抿了抿嘴,叹声道:

“经过反复的铁腕打击,清谈误国的臭毛病是改了不少,活力有所恢复。”

“就算也在腐化中堕落,但好歹有科举制度不断注入新鲜血液,情况是远远好于满洲勋贵的。”

“但两大集团的堕落速度依旧是一快一慢。”

胤禛明白了康熙的意思,低头道:

“所以,满洲勋贵的堕落程度定是要比汉族精英更加严重的。”

康熙瞥了一眼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