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的手还伸在半空当中,她甚至不知道是该继续维持这个动作,还是立马把手缩回来。
不知道该作何决定,于是就只能选择静静地听从陆早早讲下去,陆早早看着她的脸,陆清婉和她四目相对,每次和陆早早这样对视的时候,恍恍惚惚之间,她就总是想把目光率先收回来。
还是没有选择停顿,陆早早继续说下去,“你想要送给我的这条粉色珍珠项链真是很漂亮很漂亮,我想没有人看见它不会喜欢的。”
陆早早对陆清婉要送出去的这条项链表示肯定,她也确实算得上喜欢,但陆清婉知道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一定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那种话,甚至听完之后或许又会让她感到崩溃。
陆清婉已经有预感,一种确凿的预感,但她还是选择听从陆早早讲下去。
讲吧,讲吧,陆清婉选择接受她们之间最亲密无间、最深厚坚韧的姐妹关系早就已经崩盘的事实——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会选择接收了。”陆早早说,“过去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不喜欢,但是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总是很需要,哪怕是很普通的剪纸我也会当成无价之宝一样地珍藏着。”
“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你送给我的东西,再昂贵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需要了。”
陆清婉的手指稍微蜷缩了一下,她很轻而易举地就能从陆早早这番话当中听出来重点,重点不是这些或平常或昂贵的东西,重点是由陆清婉送出去的。
或者说的更加直白一点,是陆早早已经不再需要陆清婉这个人了。
早就已经有所预料,或许从踏进这栋房子的大门开始,也或许是今天来动了找陆早早的念头的那一刻开始,陆清婉就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
她知道陆早早并不会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份礼物,知道这份礼物其实注定送不出去,知道就算做出天大的补救,一切也早就已经无法挽回,再好的关系也注定会走向衰败的事实。
陆清婉是个多么聪明的小孩,已经提前猜测到一切,对所有事情心知肚明,只是偶尔固执地不愿意相信而已。
她有些时候也想要跟陆早早解释,但是有什么好解释的,要用多么华丽夸张的词汇才能解释清楚这些年来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陆早早好,她也不想的。
说出口的到底是解释,还是自以为是的一场掩饰?
无论是哪种,说出来都很可笑,解释的言语如此苍白可笑,如此空洞乏力,但这些年来对陆早早造成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这些痛苦永远无法磨灭。
所以陆清婉只是继续把手伸着,睁着那副懵懂纯净的双眼,像是一个偏执死板的乞讨者,向在她面前停留的人讨要一点东西,讨要什么呢?——原来是爱。
可惜眼下这副局面,她也注定只能是空手而归。
陆清婉咬住口腔内壁的一点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嘴巴里面弥漫开来,她把这股淡淡的腥味咽下去,而后又把手缩回去,重新塞回口袋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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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婉的手还伸在半空当中,她甚至不知道是该继续维持这个动作,还是立马把手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