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本事,我他妈连孟昌义一起崩了!”
“哈哈哈!崩了他们你也做不了老大!”
“管他呢,没一个好东西,全死了才好。”
不知何时,一个少年人凑近了人堆,观摩了一眼棋局,插话道:“我觉得陈守义还不错啊,干嘛要崩了他?”
人群中牛逼吹得最大的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干瘦中年人,他的皮肤很粗糙,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
“狗屁的不错。”
他扭头看了眼说话的人,见是个还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学生模样,眼神和精气都比难民好不少。
“嘿嘿,原来是个小孩,我说呢。”中年人摇头笑了笑,颇有些指点的意味,继续说道,“小伙,你是没见过社会险恶,遭的毒打不够多,才会觉得姓陈的不错。”
刘涵见这老哥牛皮劲比自己还大些,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是个没多大本事却爱吹天大牛逼的人。
这种人到处都是,越是社会底层越多。
但他也不恼,反而拉了张椅子坐下,随手摸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可我听说陈部长是个忧国忧民的好人啊,要不是他力排众议用国库救济灾民,咱们有没有救济粮可以吃都是问题。”
“邀买人心。”
中年人用简单的话给出了属于自己的判断,看到递来的烟,眼睛一亮快速接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闭上眼露出陶醉的表情:“呀,正经卷烟厂出来的宝贝,谢谢小老板!”
烟是奢侈品,卷烟价格更是远胜散烟叶,这么一支烟的价格并不便宜,没有收入的难民很难抽到。
刘涵察觉到周围有几人露出羡慕的眼神,都在盯着自己手里的烟,显然都是烟民。
他也不小气,顺势就给余下的人发起了烟,众人全都露出笑容,感谢声不绝于耳,不抽烟的人也接了。刘涵给他们递火,大多数人都是干笑着推诿,将烟夹在耳朵上假装暂时不吸,实则一会儿拿去换更需要的东西。
穷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总要精打细算,积蓄着每一分每一厘来之不易的财富,以供养自己日渐崩塌的血肉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