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能从你口中套些话出来。”
薛乾笑容晏晏地回答,“林御史明鉴,鄙人怎会糊弄您呢。不过有一句话···鄙人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尽染的话音言简意赅,“讲。”
“适才林御史谈起两桩旧案,鄙人以为···欲除林尚书而后快者绝非仅有一人,林御史与其在此闲叙,不若抓紧审讯昨夜抓来的人犯。”
薛乾话音一顿,又似回忆起什么,继而嘶声笑道,“鄙人还想起来一件事,尚书令既与鄙人和揽月楼有纠葛,府中若不能搜出飞钱也实在说不过去。贵人想问一句,现今您还相信那位吗?”
林尽染挑了挑眉,微微咬紧牙根,“好啊!果真是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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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府上的大公子是叫林明礼吧?听说前阵登了榜,成为翰林学子。只不过···没了尚书令做倚靠,皇帝又不敢认他作甥子,这吴府会予他助力嘛。所谓‘墙倒众人推’,唯恐林尚书为了长子,还不愿林府这座高墙倒塌。你说呢,林御史?”
“看来你们是想将他逼入绝境!”
“回看尚书令三十载宦海沉浮,汝南林氏此前仅是个不入流的世家,倚靠皇室、韦太师一步登天。若是此番坐实贪墨受贿,不说多年辛苦耕耘毁于一旦,林氏怕也会永世不能翻身。此番,他并无拒绝的理由。人嘛,终归是自私的!”
林尽染的指尖不自觉地轻叩桌案,暗暗忖量,半晌后又抿唇一笑,“听薛掌柜这么说,本御史倒真想看看,林尚书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的自私。”
日头愈发的黯淡,林明礼送走最后一家造访的官眷,这才撩袍踏入府门,眸中几近倦怠,难以掩饰。自未时正起,零零散散也好,有意结队也罢,已约莫有近十家官眷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前来探听口风。毕竟他先前未有操持过这些人情往来世故,应付完一家接一家之后,总算有些得心应手的意思。
林明礼合上眼眸,扭了扭略有僵直的脖颈,又懒散地斜靠在扶手上,啜饮一口茶,继而抬手吩咐道,“下去吧。”
堂内下人纷纷应声告退。
“夫君倒真有几分当家作主的模样!”
吴兰亭的话音中听不出是真心,还是讥讽。
林明礼抚了抚额,略有警告地提醒,“兰亭,你和二皇妃走得太近了!”
“怎的,夫君是担心三皇子误会?”吴兰亭双手交叠在腿上,唇角含笑,似是并不担心他会叱责。
“那日在殿下府中享宴,我便听出你话中之意。三皇妃素来与林府不合,林御史又处心积虑地想置陈小公爷于死地。借三殿下和三皇妃之手除掉林府,这才是你的目的。”
当日那番说辞虽表面上能自圆其说,但依陈若锦的性子,若想保全胞弟的性命,就只得扭曲事实。然三皇子素来觊觎林尽染及其背后倚仗的权势,故设法令其失去期望,再挑拨两方对立,方有机会借势击溃。
吴兰亭嫣然一笑,侧头看他,揶揄道,“夫君果真聪慧,见微知着。不过,怎当日不曾当着三皇子的面戳穿?夫君可是一向敬重、崇拜林尽染的啊,就有如你的先生崔秉志一样。”
林明礼倏然睁眼,又稍稍眯了眯双眸,话音一沉,“我若想阻止你对付林御史和他夫人,是该当众戳穿。不过,仅凭三殿下还远远不够。”
吴兰亭微微一怔,未多时又掩唇轻笑,“夫君果真是妙人。若按你的意思,我更该和二皇妃走得近些,若能拉拢二皇子一同对付······”
“我知道你对林御史和他夫人素有怨怼。”林明礼猝然将她的话阻断在喉间,眸色凛凛地审视她,“你们手上暂无他的话柄,怀疑他身中剧毒也仅是揣测······”
吴兰亭本就不悦他打断说话,当即反驳道,“谁说是揣测?”
“你可有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