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民族矛盾、宗教矛盾转变为更实质层次的矛盾,将伊甸自己包装成佃农与奴隶的解放者。
佃农与奴隶将会被团结在伊甸身边,只要给予他们不需要太多的土地还有自由,就能够让他们对伊甸感恩戴德。
普通德意志士兵,则可以转变成类似东罗马军区制度的农兵。
即他们享受税收上的优惠,自己拥有不小的土地,成为小地主,但如果想将土地传承给下一代的话,需要给王权服役。
贵族群体则参考第二王国的贵族议会体制。
在中央享有世袭贵族议员身份,在地方出任长官,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固然并不稳固,但已经足够了。
在伊甸离开耶路撒冷,踏上前往大马士革的征途时,盖里斯还给了另外一句忠告。
“团结大多数人,打击少数人,只有朋友多多,敌人少少的时候,你才能把握住主动权。”
东帝国的军区农兵制,7世纪至11世纪拜占庭帝国的主要军事和行政制度,它在很大程度上支撑了帝国的防御体系,并塑造了东帝国的军事传统。
军区制度起源于7世纪中叶,主要是为了应对伊斯兰帝国的扩张。
由于阿拉伯军队在东部战线的攻势,拜占庭无法再维持原来的职业军队和边境驻军体系,因此皇帝君士坦丁四世(可能更早是希拉克略)推行了新的防御策略,将帝国领土划分为军区,并赋予当地驻军土地,使士兵成为世袭农兵,以土地换取终身服役的义务。
而该项体制其实在如今的东帝国已经崩溃。
一是因为由于地方贵族不断吞并小农土地,许多军区农兵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军队规模缩小。
二则与马其顿王朝后期,皇帝逐渐削弱军区长权力有关。
当然,农兵制的彻底崩溃,主要是塞尔柱突厥人的入侵,导致丢失小亚细亚大部分领土。
面对盖里斯的谏言,当时的伊甸也陷入了沉思。
土地是封建社会的根基,谁掌握土地谁就是封建社会里的中坚阶层,而谁掌握分配土地的权力,谁就必然封建社会里的掌权者。
甚至于不少的掌权者自己,都没有那个重新分配土地的权力。
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了伊甸面前,但是否能够抓住,还要看他自己的器量。
放弃掉十字军的名义,转而从更实质的经济矛盾入手,从而得到本地佃农与奴隶们的支持。
这并非是伊甸背叛了自己的阶级,也不是颠覆掉了封建统治,而只是一轮统治阶级内部的洗牌,而显然,伊甸是赢家,所以他可以把输家的筹码丢出去拉拢人心。
……
现如今是伊莎贝拉即将抵达耶路撒冷的前夕,盖里斯他们正筹备着在耶路撒冷这里,举行一次二度加冕的仪式,从而宣告战争的结束,以及收复失地的胜利。
也就是这个时候,埃及的消息也真正传入盖里斯耳中。
在圣殿山上的原阿克萨清真寺里,盖里斯听着帕拉丁们的报告,就能感受凝固的血填满了自己鼻腔,似乎每一口空气都泛着血腥。
他们对达米埃塔惨状的描述,使得那些景象仿佛浮现在盖里斯眼前。
“你觉得埃及会成为什么样的的?”盖里斯在房间里向一旁的伊拉克略问道。
“先知大人,这不是您早有决断的事么?主早已安排了这一切的结局。”
说话的时候,伊拉克略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究竟如何。
盖里斯有些沉默与哑然,随着对这一世的适应,他并未麻木,反倒是愈发多愁善感了起来。
盖里斯的眼中,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都是生命,都是与自己同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