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的,幽州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怎么就突然生出了这般妖孽?”
而且还正巧撞在了他黄天道起事的关键时候。
若能晚上一两年,等到他黄天道占据了幽州,这样的人杰岂不正好能为他黄天道所用?
可惜啊,现在却是不可能了。
短短几年,对方已经成功合道,又与辽东公孙这样的顶尖世族高门结为姻亲,怎么可能轻易舍弃一切?
“莫不是他大雍姬氏当真气数未尽?”
程元义感叹着呢喃一声。
“这才天降此等无双人杰,欲挽天倾?”
只是很快他便否认了这个说法。
“不可能的,大贤良师不会错……”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就算有着些许波澜,也不过是他姬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望着大帐中悬挂的那副舆图,程元义面上再无踟蹰。
幽州,是必须要拿下的!
它离冀州这个黄天道腹心太近了!
一旦将来幽州铁骑自北向南顺势而下,便是肘腋之患!
所以这一战晚打不如早打,早一日解决这个隐患,大贤良师也能彻底安心地布局天下,早些建立起那人人如龙的黄天道国!
心中念头倏忽转过,这位青州渠帅猛地抽出了腰间的法剑,刺破舆图上的幽州所在。
“此战,必须要胜!”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
这世上太多的事情,都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那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程元义如此,韩绍又何尝不是如此?
事实上,府中一众妇人之前提前做的准备是有必要的。
韩绍终究是没能在家中安心待过这个月圆中秋。
涂山妃璇整理着已经做好的月饼,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今日已经是十五了,就不能待完今晚再走?”
对此,韩绍只能报以苦笑。
要是能够安逸度日,他又何尝想到处折腾?
只是这一次面对青州黄天军看似轻松,实则单从镇辽军近乎倾巢出动,便可以看出有些东西不过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
这种在赌桌上一把梭哈的举动,又怎么可能真的那般随意?
纵然以他的修为抵临战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元义那个八境天人也就算了,万一黄天道那三个老不死不讲武德,抽冷子给他来上一下狠的,而自己又没反应得过来,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啊,若不亲自在暗中坐镇,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好在这时,一旁的陈文君适时替他解围道。
“郎君别听她那妇人之见,安心忙正事即可,家中一切安好,郎君无需顾虑。”
被怼了一通的涂山妃璇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妇人之见?
你就不是妇人?
“马屁精!”
对于这种不疼不痒的咒骂,陈文君这个陈氏贵女早已脱敏。
有些不屑地瞥了涂山妃璇一眼。
心道,自己当初也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竟跟这女人结下了师徒孽缘。
她那点所谓魅惑男人的手段,除了在床笫上能靠狐族天赋硬撑,简直是一无是处。
“我关心、体谅自家郎君,怎么到了老师这里就成了拍马屁了?”
而眼看这一对师徒再次上演起了针锋相对,在场诸女有好笑看戏的,也有准备出言相劝的。
最后还是公孙辛夷冷哼一声。
“夫君即将出行,都省点心,不怕给夫君招来晦气?”
不得不说,大妇天生带着大妇的威严。
纵然涂山妃璇在修为上远胜,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偃旗息鼓。
只敢在心里腹诽自己那个弟子‘当真是孽障’。
而另一边的姜婉则仿佛没看到这边的闹剧一般,在仔细清点了一番糕点,确认无误后这才对韩绍柔声道。
“这些夫君都带上。”
“我们都分门别类归置好了,到时候按顺序分发给他们就行。”
还有什么比主母、夫人亲手做的东西,更能熨帖人心?
这种事情只能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类似这样的手段,根本不用韩绍指点,家里这些女人也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公孙辛夷是得益于公孙夫人的教诲,而姜婉则是天赋使然。
韩绍颇为感怀地接过,顺势丢进了储物空间。
正待开口,却见公孙辛夷递过来一个食盒,努了努嘴道。
“这……这些是我们特意给你准备的。”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姊妹们的一点心意。”
好好的话,本该脉脉温情。
却被这位公孙大娘子说得磕磕碰碰,甚至有些生硬。
倒也是为难她了。
韩绍有些哭笑不得接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谢过夫人了。”
一指躲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的白真真,顿时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明明还有我们这些小妾,你就只知道谢过夫人!”
这话一说,在场除了两位正妻,余下诸女脸上不免有些黯淡跟委屈。
瞧瞧,这妖类就是不懂人事!
当初太康帝敕封时,唯独把你漏了,当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