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当初就觉得老叟不简单，没想到竟是一尊可以媲美合道真仙境的存在。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凤亭栀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十二妖和妖域羽帝，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缓缓道：

“听闻苏天青建立紫阳仙域时背后有一尊剑儒，传闻其博学多才，上知天地，下知黄泉，应该就是阁下吧？”

轰——

大雨倾盆而下，雨势滂沱。

一位清瘦的白发老叟浑伴雨而来，浑身酒气，不似李长生那般意气风发，反倒是像个失意人。

老叟：“凤亭栀，妖域的缔造者之一，早在万年之前，你便化作了一个书生在儒域学了游历了三百年”

“独孤天下是个枭龙，而你凤亭栀便是笑面虎。”

“龙虎定妖域，可战天下敌。”

老叟这一番话让凤亭栀都忍不住心惊，他自认为当初游历儒域这件事做的足够隐蔽，却被老叟一语道破，面前的老叟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本事？

凤亭栀一只手负立在胸前，一只手在身后暗中掐着法诀，开口道：

“阁下此番通晓天地的本事真是令我惊讶。”

“当初我化作书生游历整个儒域，登山听潮，摆摊写字，学学怎么做人”

“前一百年我乐在其中，后面二百年，我渐渐发现我始终做不了人，因为人实在是太过虚伪卑鄙。”

老叟听到这一番话冷哼一声，“法家捏肋，儒宫锁喉，世风日下，儒域能有几个真君子？”

“不过是一群衣冠禽兽罢了。”

说着，老叟回头向李长生递了个眼神，目光在陈凡身上停留了几分，随后，他慢步走向凤亭栀，道：

“老夫平生唯有两愿。”

“一愿天上月临人间。”

“二愿天下妖皆死绝。”

“如今这第一愿已了。”

“只剩下这第二愿了，凤亭栀，可否让老夫了了这个愿望？”

李斯云化昼为夜重返人间之时，老叟便在万里之外看着，甚至对着皓月行了三个大礼，算是了结了他的一番心事，看着自己师父那高大的背影，他心中的赴死之志便更加坚定了几分。

这世间，总有人会因一己之私而负天下。

但也总有人会为了整个天下，撞他个头破血流！

书院，向来没有软骨头。

他李安又岂能继续苟且偷生？

李安虽未入合道真仙境，但他合道了剑意大河，更是掌握仙界半数天机，在天机谋算一道上，他甚至比李斯云走得更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