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死，学问能否存世？”

叶阳修双手作揖，朝着陆之游深深一拜，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陆之游看了一眼叶阳修，也感到些许意外，肮脏不堪的儒宫竟也能教出这样的高洁之士。

陆之游踌躇不定，索性一把将旁边的陈凡拉了过来。

不多时，叶阳修便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陆之游的虚影旁边，男子身形健硕，一袭青衫飒然独立，眉毛上挑，目光带着三分豪放，七分风流。

陆之游叹出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陈凡，说道：

“这便是书院小先生”

“孟姓一脉的学问，留与不留，由他决定。”

叶阳修听到这话，神情复杂的抬起了头，眼中有些羞愧难当，而后，他又将头缓缓低下。

叶阳修：“小先生，人有罪，学问无罪。”

陈凡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听着这话，反问一声：

“敢问，我书院一脉的学问留下多少？”

叶阳修眼神躲闪，迟疑道：“十之五六。”

“冠以谁名！？”陈凡继续追问，声调不高，但却穿透了人心。

扑通——

叶阳修双膝跪地，脸颊羞红，面色难堪，“孟姓一脉四圣贤之名。”

哼——

陈凡冷哼一声，眼中的寒意更甚，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既然学问无罪，为何他孟姓一脉能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面前的叶阳修真当他陈凡是以德报怨之辈？

错了！

大错特错！

修一身正气，撑天地，

留三分匪气，镇小人。

养七分侠骨，行天下，

带三分痞性，戏红尘。

这便是陈凡。

一个披着混蛋外皮的读书人！

不同于儒宫四圣贤的无耻，叶阳修是个真正的读书人。

他懂得什么叫做仪礼廉耻，更清楚孟姓一脉不仅对不起书院一脉，更对不起文武长城。

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者是出于其他原因，叶阳修一直低着头，不断磕头。

砰砰砰……

朝夕宫中不断传来一声又一声清脆的磕头声。

对此，陈凡却依旧视而不见。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阳修的文气不断溃散，却依旧在磕头。

最后一抹文气消散之时，小声道出：

“小先生，儒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