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骨碌碌往下滚落,雾厚遮目,二人不敢离得太远,牵着手小心挺近。片刻,前处大石小石堆叠数尺之高,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只容一人侧身而过。梅剑之寻思叶枯大师如厕,定要寻个遮挡,料想二人许是在此石之后,于是唤了声:“杜兄?”
停了半刻,不见石后动静。梅剑之挺剑轻轻拨开脚下碎石,与慕容离一前一后挤过缝隙,但闻一股臭气扑鼻而来,两人皱眉掩鼻,往右首不远处一瞧,杜流光正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人大惊,奔过去探他鼻息,但觉呼吸匀实,稍感放心。
梅剑之刚要将之扶起,陡然一股恶臭自他背后传入,“噫”了一声翻过他身,却见一摊秽物黏黏糊糊尽数沾在背后衣上,极为恶心。慕容离不由得敛眉退了几步,道:“这怕是叶枯大师做下的……”往四周方向各自寻了几丈,除了乱石杂草,和正前方的幽深密林,哪还寻得到叶枯大师身影?
慕容离无奈原路返回,梅剑之已替杜流光除却外衫,替他渡气治伤。
杜流光悠悠转醒,“腾”地立起,大叫道:“老扒皮,臭和尚,你暗算我!”刚一喝罢,双腿一软,又跌倒到地上,这才看清楚寻来的梅剑之二人。
梅剑之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地躺在这……这……”想说“稀屎”,又觉反胃恶臭,终究没说出来。
杜流光运内力打坐吐纳两遭,这才清醒过来,恨恨地道:“那老儿实在狡猾,说要屙屎,叫我离得远些,免得给熏到,唉!我心想他周身穴道被封,就算想逃,也跑不出多远,便远远退了出去……哪知那老儿一会儿又说没带草纸,要我摘些大点的叶子给他,我一时没有防备,便凑近递去,那老儿忽然挥袖洒出一堆粉末,就这么……就这么晕了过去……”说罢一拍大腿,又叫道:“唉,气煞我也!叫我逮住他,定将他抽筋扒皮!”
杜流光骂毕,吸吸鼻子,忽觉不对,猛地站起身子,瞥到不远处脏了的衣衫,登时勃然大怒,扯着嗓子大骂好一阵,直待骂的累了,这才止声。
三人原路返回棚子。方若望一听那叶枯大师跑了,对着杜流光又是一顿呵斥,无非是什么看人也看不住之类之言。杜流光自觉有失,心中颇是愧疚,一言不发任他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