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半月杨培风都早出晚归,只是无论他如何费尽心机,到最后未必有几两鱼获。
少年虽不曾取笑他,却是满满憋着笑意道:“老板嘴馋的话,我去菜市胡乱买些小鱼小虾,蒸、烤、煎、炸,林师傅样样精通,费这功夫作甚?”
“休得胡言。”杨培风横了他一眼,“叫人了听去,免不了麻烦事。”
旁边的林祖军一本正经道:“小毛孩懂什么?钓鱼,钓的是个情怀,图的是个乐子。”
少年方才恍然大悟,低声沉吟:“就是书上说的寄情山水?”
果不其然呐,多读书是有好处。这才几天,当初大字不识的少年竟也开始文绉绉的。
作为鲜明对比的,则是在角落里喝闷酒的老王。
翌日。杨培风再去海边,从晨光熹微挨到夜幕降临,仍旧无所收获。
他正欲打道回府,却不料遥远处渐渐走来一人。
“谁准你到此垂钓的?”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黑衣,且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其语调不善,若换了一般人,只怕真会被吓住。
但他杨培风什么人?
再者说了,他非但不怕人来,反而怕人不来。
杨培风故作吃惊道:“有何不妥?”
中年男人怒道:“这是白老爷的山,白老爷的海,你说有何不妥?赶快收起来,走!下次再来,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杨培风皮笑肉不笑。
他倒不怀疑对方的说辞,毕竟计较起来,这片山、这片海,恐怕还真就是某位白老爷的私产。
问题是这里偏僻。
好比他在扶风城卖橘子,别说钓鱼,尽管把他名下几座临海的山头通通搬走,他也无从所知啊。
就还是说,仍旧有几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
不想让他闲住,不想看他快活。
杨培风委屈巴巴地收拾鱼竿,闷声道:“行,下次我换个地儿。”
中年男人皱眉喝道:“哪个地儿都不行!听不懂?你能看见的山,能看见的海,都是我家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