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人已经年近四十,但见到一位侯爷,也难免露出局促之色。
方孝儒眉头微皱,四下打量,每个学子案头都堆着厚厚一摞书籍,有各色封皮。
最骇人的是墙上血书般的条幅。
每条上都写着斗大的字,读来令人心跳加快,热血沸腾——
悬梁刺股志不休,科举扬名耀九州!
破万卷书,行八股路,写千篇文,登天子堂!
不苦不累,科举无味;不拼不搏,人生白活!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铁砚磨穿承圣训,寒窗读破报君恩!
要成功,先发疯,闭上眼睛往前冲……
这条条标语,背后为科举疯癫的意味,让方孝儒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不禁暗暗摇头——
和这里比起来,国子监的严格,似乎显得有些浮于皮毛了……
陆知白已经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说:“今日,我为诸位引见一位真正的大家!”
“此人乃是宋濂先生的嫡传高徒。”
“方孝孺先生,字希直,当世理学正宗,太子殿下都称其‘经术湛深’。如今在东宫任职。”
学生们顿时骚动起来。
后排几个学子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朝外面张望。
有个甚至打翻了砚台。
“就是写《幼仪杂箴》的方先生?”周槐猛地站起,衣袖带倒了笔架,“学生昨夜刚抄完《释统》篇...”
陆知白含笑点头,转眼望向外面:“正是那位‘一字褒贬,严于斧钺’的方先生。”
方孝孺一袭青衫出现在门口,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地缓步走入讲堂,自带一股儒雅的气质。
陆知白脸上挂着笑意,接着说道:“方先生有个外号,叫‘正学先生’。”
说着,他眨了眨眼,补充道,“因为他总说‘学问贵正,不正则邪’~”
方孝孺轻咳一声:“陆院长过誉了。”
他目光扫过诸位学生。
严肃的神情,极好的掩饰了一丝不自在。
这三十多双眼睛亮得像星星,用满含崇敬与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一瞬间就让他感到肩上担子重逾千斤。
陆知白哈哈一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