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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带着巴子、水根快速回返,奔回新开河东岔源头那一片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四点。三人把爬犁马匹靠一侧缓行,避开地上的车辙,开亮了电筒先查查雪道上有没有新出现的踪迹,只怕离开的这两个多时辰给了万家逃出升天的机会。
还没回到老爷庙前那道沟口,秦虎就喊停了巴子,三个人果然就发现了几道深深的爬犁蹓子。这条路自己与万家人都走过两趟了,雪地上留下的踪迹杂乱难以辨识,可这几道车辙深刻清晰,压住了前面所有的痕迹,显然是新留下的。
这几道车辙由南面过来,一路拐向西面新开河东西两股的那道分水岭去了。经过前面的错误,秦虎也不敢急这一刻了,还是要把来龙去脉先弄个明白再追。三人跳下爬犁沿着这道深辙先往南寻索过去,过了老爷庙那道沟口,再往南几十丈果然有了新发现,那几道深辙就是在这里开始的,道旁一溜来回踩踏的脚印、马蹄印和爬犁车辙进了高处的林地,秦虎蹭蹭就蹿了过去……
雪地山林间,地上所有的痕迹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摆了个明白,显然万家先前在这道旁林地里藏下了东西,待自己往北追走后,他们重新牵马套车在这里拉上财货再次上路了。爬犁印迹深深,应该是车辆和人手都不多了,每辆车都拉上了重货,这又对上了老臭的说法。
快速回头,在老爷庙的沟口,秦虎还是停下了了一眼,电筒晃了晃地上新出现的马蹄印子,心中基本了然,这老爷庙估摸也是万家的熟坷垃,咱回头再来拜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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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三个跟着踪迹回头,往西上了那道漫坡分水岭,地上的痕迹就更明显了,想来是大车够重,坡地上雪深,那推车上去的脚印趟子留下了一地。这卖了力气留下的痕迹显然是真的了,可万家老掌柜的过来过去的也不嫌费事儿?这是要走哪儿呢?他身边人手没了,重货随身,估摸这回是玩儿不出啥花活了?
撵着踪迹又回到了大青沟的南口,车辙直接钻进了大青沟又往北去了,秦虎拍着脑瓜子打着电筒跟回了沟里,让这万家老掌柜把自己也折腾了个蒙登转向!
沟里经过一番战斗聚散来回奔驰,原本就痕迹混乱的路面上,秦虎和巴子跟着那几道深深的车辙查得格外小心慎重。一路跟出了大青沟,那几道清晰如刻的车辙终于混在原先的车马蹓子中模糊难断了!秦虎停步抬头四下观望,再往北三五丈,西边向左拐有一条窄窄的荒道儿羊肠,雪地上光滑平整,不见一丝踪迹!
万家扫踪灭迹的手段已经见识过了,在痕迹杂沓的路面欲盖弥彰不好使,到了这处荒路上,这可是又来了?可这里荒凉颠簸能走爬犁大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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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走万老掌柜也是没了法子!本来是不想夜里从这处荒僻的小道儿求活的,可他瞪眼瞅着老爷庙前那俩白毛异型的家伙在沟里一番做作,显然对老爷庙留下了疑心,无论如何也不敢等到天亮了……
最后打发走了万家老三、老四和老五后,老胳膊老腿的老掌柜带着家人一通忙活,把从家里拉出来的一箱箱疙瘩先埋在了路边的林子里,把剩下的三副爬犁也推进了林地里遮掩起来,一路扫踪灭迹步行进了老爷庙。
老爷庙里前后三殿供奉,建筑颇具规模,是辑安县里香火极为旺盛的所在,里面平常有七八个道士在此修行住持,而万家是老爷庙里挂了名的十善信士【在家里自己修行的道友,拜过师傅入了门儿的称为居士,没拜师傅的称信士】,与观内颇多往来,道观内的十几匹牲口都是万家送的不说,平常粮食、香油也没少捐予。
进了道观,与主持的老道一议,说是仇家上门来此稍避,那老住持自然没啥说的,立刻就给一家子安排了吃食、宿处,而万晋江面对强敌心中难安,披上一床棉被就又从后门溜上了山脊,寒风冷夜里选好了几处雪窝子,掐着怀表好一阵子苦候。
兵王小队杀回老爷岭下的行动,被裹着棉被藏在山梁上的万家老掌柜差不离都瞧明白了,最后秦虎和成大午在老爷庙沟里的一番动作也都进了万老掌柜的眼里。这些杆子绝非普通胡匪可比,瞧那身儿一模一样的白毛异装也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万晋江望远镜里看罢多时,估摸往南闯的老六三个怕是凶多吉少了,只能期盼着往北去的那哥仨能平稳到了浑江口。
待岭下的小队杆子分两拨离开后,万老掌柜已经在山林里冻了三个钟点,手脚都麻木的没了知觉,回到老爷庙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哆里哆嗦的缓过劲儿来!估摸着这队凶人去得远了,赶紧跟老住持借了六匹牲口,一家老少匆匆牵马启程,明知夜里不好走也得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