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达海从怀中将信掏了出来,几个人一一传阅。
刘兴祚给达海的信写的是:“吾屡被弹劾,幸大汗不听谗言,仍加爱养,日夜不安,实切忧惧。昔曾子之母方织,有二人吿曰:‘尔子杀人。’曾母曰:‘吾子非杀人者,不听。’至三次,吿曰:‘尔子杀人!’曾母投杼而走。予虽以善自处,能如曾子乎?大汗虽爱吾,能如曾母爱其子乎?人日以谗至,岂有不信之理?予所以为拙计也。”
库尔缠看过以后,一面悲痛交加,一面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糊涂!怎地这般糊涂!刘兴贤叛逃与他何干?不说有我和达海回护,就是大汗也每予我们说爱塔乃是将帅之才,等过了这阵就要委以重任!”
刘兴祚的妻子亦大哭道:“巴克什有所不知,老爷前些日子就有过一回,若不是教我撞见,恐怕那时老爷就去了。我以为老爷只是在小院子里憋闷烦了,这才给萨哈廉去了信,教其和大汗说让老爷移到庄园散心,哪成想,哪成想啊……”
“怎地不早与我们说!”
库尔缠跺了跺脚:“怕是那时候爱塔就已经萌生死志了!”
既然刘兴祚的夫人已经说之前有过一遭,那库尔缠和达海更不疑有他。
又哭了一阵,库尔缠对着刘兴治道:“兴治,乃兄予我书中尝言,要将其尸身葬在扎木谷,如今族中你最大,你且为你兄长好好治丧罢。”
刘兴治是知道是实情的,而给库尔缠信中所言的扎木谷在东梁河地(今本溪恒仁县一带),这是刘兴祚给刘兴治的逃脱借口。
“谨遵巴克什吩咐,我家兄长承蒙两位巴克什的关照才能苟活至今,如今已经再难言谢,兴治便代替兄长谢过两位的知遇之恩。”
说着刘兴治拉着旁边不知情,
真以为刘兴祚已经死的刘兴基跪在地上,一起给库尔缠和达海崩崩磕了三个响头。
这三个响头确实是真情实意,刘兴祚嘱咐过刘兴治要好好谢过这两个人。
此去一别,恐怕难有再见之日,即便有,也会刀兵相见,刘兴祚此举其实也算是别样的“割袍断义”。
库尔缠和达海受了礼以后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库尔缠开口既是宽慰又是警告地说道:“爱塔既去,我会书信一封往大汗处,看是谁来继承爱塔的职爵,往后你们几个兄弟也要承其遗志,好好辅佐大汗,万不可学那不仁不义的刘兴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