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左翼的盾阵毫无预兆地突然塌陷。
韩七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原来是匈奴弯刀手如鬼魅般从地窖破口窜出,他们镶铁的马靴带着千钧之力,如重锤般直接踏碎了一名新兵的锁骨。
清脆的骨裂声在这嘈杂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生命破碎的哀鸣。
老兵反应极为迅速,毫不犹豫地反手抽出障刀,刀背的波浪纹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泛起令人胆寒的血光。
只见他身形如电,一个迅猛的突刺,便精准无比地捅穿了袭击者的皮甲。
温热的肠子瞬间流淌而出,那血腥残忍的场景,终于让陈三再也无法忍受,“哇”的一声,将胃里仅存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火油罐!”了望塔上的旗官声嘶力竭地发出示警,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紧接着,六个陶罐拖着滚滚黑烟,如陨石般从三层望楼直直坠下。
韩七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扯着陈三,拼尽全力滚进路边的石马槽。
瞬间,爆燃的火焰如恶魔的巨口,无情地吞没了三个重甲兵。
他们的札甲接缝处灌满了牛油,此刻就像被点燃的火炬,在火海中痛苦地挣扎、惨叫。
那凄厉的叫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悲歌。匈奴人的狂笑声从街垒后方肆意传来,与铁器刮擦青石那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对生命的无情嘲讽,让人不寒而栗。
陈三突然神色紧张地紧紧抓住老兵的护腕,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树叶:“七叔,听!”
在箭矢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与垂死者凄惨绝望的哀嚎声之间,隐隐约约传来车轮碾过碎砖的沉闷动静。
韩七的瞳孔瞬间骤缩,心中大惊失色!
那可是并州最早定制的四轮炮车,需要八匹剽悍强壮的战马全力拖拽的镇远将军炮,属于超大的虎樽霰弹炮,竟然冒险推到了这狭窄逼仄的巷战前线。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更加惨烈。
“龟孙子们完蛋了。”老兵咧开沾满鲜血的牙齿,露出一丝凶狠而又带着决然的笑容,突然猛地站直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将盾牌狠狠砸向最近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