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别走远。”
“遵命!”
文千机把灯笼留下,退至铜门旁,转身朝外,右腿跨出,左脚留在里面,姿势别扭,事情却做得顺人心意,谁都明白,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
“有意思。”
张玉不动声色,对此人更提起几分小心。
不过,眼下最重要之事,还是那个贴着‘东方不败密卷’红纸的木抽屉。
“狄白鹰调查出东方不败什么秘密了?”
张玉抽出宝刀,站在侧面,猛然挑开抽屉,未见暗器飞出,近前一看,里面躺着几叠纸,地下潮湿,纸张略微泛黄,其上密密麻麻记载着许多东西,来自不同地方、不同的人、不同时间……
“潞州调查密档!”
“东方不败,原名董胜南……”
张玉顿生兴致。
十年多前,东方不败横空出世,未逢敌手,来历颇为神秘,甚至‘东方不败’这个名字,也像行走江湖的艺名,不过随着一场场大战,逐渐名副其实。
“父为潞州渔民董双河,其母方氏,童百熊远亲,皆寻常民户出身,后因时疫,同年病故,童百熊门人给银料理,董胜南其年十二岁,埋葬父母后,远走他乡,不知行踪。”
“四年之后,出现在平定州,武功小成,托童百熊交情拜入风雷堂,又两年积功升任香主,其后,剿灭潞东七虎之战里,展露智勇,作风狠辣,为任我行看重,三年间屡获提拔,风雷堂副堂主、光明左使、副教主。”
“任我行耽于修炼吸星大法,不问教务,为免大权旁落,扶持东方不败,压制元戎旧勋……”
“佑圣元年七月,东方不败取任教主而代之。”
张玉翻过最上面那两张纸,放在灯笼前,其上记述内容,为东方教主生平简述。
“这些都能查到,狄白鹰还真下了大功夫!”
第三页。
“梅村河口船夫杜春生言‘董双河夫妇,十五年无子,忽有一年春,出远门数月,携婴孩归,对外称赴府城保胎生子,乡人疑之,董家搬到村外,独自谋生……’”
第四页。
“梅村东叁户徐老秀才之子言‘先父与董双河关系甚睦,董胜男之名,为先父所取,后不知何故,更名董胜南,少聪慧,性深沉,常独自静坐于浊漳河畔,不与同龄亲近……”
张玉暗道,若这两份口供为真,东方不败很可能只是董双河抱养的,至于名中更改一字,又有什么寓意?为何单独记载?
“胜男,像女子闺名,莫非……”
张玉想起华州城书局,曾瞥见过一本,未看过内容,却对书名印象深刻。
《魔教教主原是女儿身》
“这太荒唐了!”
他摇了摇头,再看向抽匣,泛黄信纸已尽,只剩一张尺幅白纸,叠得四四方方,压在最下面。
“好像是幅画像?”
张玉看了眼文千机背影,缓缓展开尺幅,眼睛逐渐瞪大。
“这怎么可能…”
黑云压顶,高崖接天,下方惊涛席卷,红衣女子独自站在高崖上,脸色冷峻,眼神凌厉,静静盯着上苍,似乎层层黑云外,还有别的东西。
那张脸,张玉太熟悉了。
“蓝皓?”
“东方姑娘?”
蓦然起身,他还是难以置信,左手握着那幅画像,右手提起灯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又或者是……东方不败!”
张玉坐回铁梨木交椅,那画像铺在桌上,木屉贴着的红纸片‘东方不败密卷’,六个字,实在太醒目了,狄白鹰没道理无故将这张画像放入匣中。
“真的是她!”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都解释得清了。
这般惊世高手,在天下江湖却寂寂无名?因为她原本就是最耀眼的那轮红日。
所炼功夫的缺陷,苦苦寻找的解决之道,就是日月神教的葵宝典。
“胜男,胜南……”
“皓者,日出之状,也姓东方……”
“阴阳本真丹,七种奇药!”
长卷画面在脑海流转,从猩猩滩初识,到一截断木浮江东去……
张玉坐了良久,文千机站了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