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霄宗山脚。
往日人来人往的热闹市集狂风刮过般,户户大门紧闭。
街道上凌乱散了许多小玩意儿无人捡拾。
只时不时有修士从半空御剑而过,急匆匆往阳霄宗而去。
自从那日阳霄宗大比出事,整个修仙界皆动荡不安。
连带着妖魔化形,肆无忌惮扰乱安宁。
但此时已无仙人愿意管这些“琐事”了。
“走了没?”木窗缝隙里透出一只眼睛,谨慎地盯着外面看,没回答身后之人的问话。
仔细看过没发现危险,他才关紧门窗,将邵秾华摁下去。
“走没走我们都不能出去!背后总有双手在推着我们阳霄宗和整个修仙界敌对,还有师傅他们......”
陈为安的话没说完,邵秾华与符归自然也懂。
他们绝对是不信那些所谓传言的,哪怕有留影石作证,也必定是用了什么阴险法子篡改的。
可......此时他们方知,原来修仙修的仅仅只是修为,他们对于人心的险恶,一窍不通。
那日大比刚刚由她来主持开始,天幕便开始播放掌门杀人的画面。
一时之间激起千层浪。
各大宗门弟子联系自家长老师尊都毫无反应后,情绪更是激愤。
任凭她如何解释,那些弟子好像都被操控一般,拔剑便杀,见阳霄宗弟子便砍。
邵秾华叹了口气,短短数日,她都快忘了她曾经还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姐来着。
脱离宗门长辈的庇佑后,所有的恶意纷至沓来,一时之间翻脸的场面不在少数。
其他外门弟子没什么名气,不会被不断追杀,只要不透露身份,不和他们几个走一起,也就暂时安全。
他们几个不知为何,次次换颜术都被识破,但凡出了门出现在日光之下,就会被追到行踪。
只能一边按照既定路线慌忙逃窜,一边躲躲藏藏。
这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必须出去,”邵秾华神色笃定,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我们要找岁岁,她知晓的肯定比我们多。”
有条不紊地给她传信让众人躲避,让他们有了及时反应的机会,这些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一样。
邵秾华直觉,她这惊骇世俗的小师妹,绝对就是能解决这些棘手问题的人。
她脑子转不太动,那就——听话行事!
“哪怕能帮上一点忙也是好的。”邵秾华强调。
符归身上华贵富丽的青色道袍都脱下来收进须弥芥中,一身低调打扮。
“法宝没用,法术失灵,出了门就要被追着杀,师傅他们还找不到......”
符归半手撑着下颌,拖长的眼尾曳下阴影,神情恍惚,“总不能真杀了那些不通人理的道友吧?”
听出他话中的杀意,陈为安一凛,“师弟慎言!决不可如此行事。”
符归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要真下杀手,想必师傅也不愿让他再入宗门。
只是现在这样,太麻烦了。
“那就先让岁岁她们来找我们!”邵秾华眼睛一亮。
不用法术、不用法宝,他们也不出去,那些人总不会还能读他们的心吧?
而且......岁岁传音给她,让她一路撒的那些符粉,是干什么用的?
邵秾华不知为何,心底涌现出一股一股不大好的预感。
毕竟......岁妤是个连自己快死了还能镇定自若的人。
这般绝境,莫不是又有什么类似禁地那样一命换一命的险招?
他们所想,岁妤全然不知。
再次走流程救下师傅、传信师姐,她心如止水般摆弄着自己的事儿。
溯羲剑穿着古朴剑鞘,正被云岷夹在双腿间。
“你们在做什么?”代巳止捂着脑袋起身。
这被打晕醒来的感受......好像尤其熟悉。
他晃了晃脑袋,捂着心口平复因怒火翻涌的灵力。
岁妤垂首正抠着剑柄上奢华的衍晶装饰,闻言抬头,“抠灵石。”
代巳止痛到麻木的情绪,此刻竟都因为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诡异麻痹一瞬。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抠灵石做什么?”
终于把最后一颗衍晶从剑柄上抠了下来,岁妤掂了掂须弥芥,盘算着大概是够了。
“当然......是要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