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柏堂院门,又突然停顿,嘱咐到王紘:“以后这东柏堂,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王紘应诺后,又才信步出府,至车驾抵南宫华林园,此次皇帝也是亲自相迎,一番君臣之礼后,元善见热络扶起高澄:
“高卿此番到晋阳,一去数月,竟是由冬至夏,朕总念着与高卿行酒,如今总算把卿给盼回来了!”
“蒙陛下记挂,离京数月,臣澄也是无日不念圣颜!”
随两人一番畅笑后,高阿那终于忍不住插话:“阿兄去了晋阳这些时日,也不曾递个书信给我,大人身子究竟如何?”
“都怪臣疏忽了,皇后但请宽心,父王病势已缓,近日饮食起居也渐复如常。”
话语间高澄神色自若,唇角带着浅笑,纵是亲妹当前,这番谎话也要说得天衣无缝。
高阿那终于松了口气,便携过元仲华,闲叙间跟着皇帝与兄长的步履进入宴厅。
阶下群臣窥着高澄神色,又见他锦衣华服,谈吐间不见半分哀戚。只以为高欢病逝的消息当是讹传,但有些人也揣度高澄这般作态,倒像是稳固时局的权宜之计,心中仍是相信高欢已逝。
待群臣依序入席,对着帝后一番拜礼后,元善见又率先执起金樽。
“高卿此番巡过河南而归,栉风沐雨,勘验民情,实乃社稷之幸。有高卿坐镇,实乃大魏之幸,朕心甚安.......诸卿当共敬此杯,以慰大将军劳苦。”
说到最后一句,目光扫过群臣,已经高举酒樽面向高澄。
高澄取过酒,朝御座深深一揖:“陛下垂爱,臣愧不敢当。只是如今侯景肆虐河南,臣父子受国厚恩,自当为陛下分忧。”
说着便将酒樽高举:“这一盏,敬陛下洪福齐天,愿我大魏王师所向,逆贼尽数伏诛!”
“好一个逆贼尽数伏诛!”
皇帝举盏在前,满朝朱紫当即齐声应和:“王师所向,逆贼尽数伏诛!”
祝酒声未落,司乐已经振袖击筑。
十二绛纱舞伎踏着鼓点鱼贯而入,水袖翻飞间,正殿中央已经绽开一片流霞。
如今孙腾年迈,总是撑病在府,而司马子如也是任职青州,高岳任职晋州,以往的四贵只剩下高隆之在朝。
整个邺中权势,早已牢牢掌在高澄手中,群臣在席间,自然多是对高澄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