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军让外面的士兵上午食,而后带着郑颢到桌案前落座。
半晌,两位士兵进来送午食,看着桌面上寥寥几个菜色,且没有一道是正经荤腥,皆是粗粮和看不见半点油水的素菜,常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军中拮据,郑大人先将就一下,改日常某再请郑大人一叙。”
郑颢伸手端起陶碗,拿起筷子,进了一口粗粮,面不改色吞咽下去后,对常将军道:“早年家中贫寒,颢常日与粗粮为伴,许久未吃别有一番滋味。”
见对方丝毫不介意嫌弃,常将军松气,爽朗笑道:“我久在军中吃惯了粗粮,偶尔回到家中,觉得精粮还没有粗粮吃的痛快。”
与人相处,如果郑颢想和对方交好,就没有失败过。
常将军为人大方豪爽,光靠他一人,就能将俩人席面弄出热闹气氛,郑颢没有让对方的话落到地上,或点头应是,或认真回复,却不显得谄媚敷衍,反而让人觉得他认真在听自己说话,第一次和文臣吃饭,常将军觉得舒适极了,没有半点从前和文人相处时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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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边吃边聊,一文一武竟有说不完的话。
用过饭后,士兵进来将残羹剩饭收下去。
看着常将军面上爽朗笑容,眉间却含着忧虑,郑颢放下漱口的茶水,问道:“将军近日可是在忧心镇红军粮草一事?”
军中粮草告罄是为大事,如果透露出去,弄不好会动摇军心,所以,此事除开自己的亲信将领外,常将军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便刚才和郑颢相处和睦,听见对方的询问后,常将军仍生出警惕看向郑颢:“郑大人怎么知道这件事?”
好似看不见对方的戒备,郑颢道:“颢曾主查各地税银,核对税银期间,不小心发现了镇红军多次向朝廷索要粮草,数着日子,想必如今也该告罄了。”
郑颢在京城的职务和名声,常将军多多少少听闻一些,眼中的警惕微微退去。
“所以……郑大人提起此事是?”常将军反问。
郑颢看着常威问道:“京城可是不愿再拨钱粮给镇红军?”
略微迟疑,最后在青年监军黑色双眸下,常将军沉默点头。
“粮草告罄并非小事,若是为红衣军得知,镇红军处境便会从上风转为下风。”郑颢道:“颢有一计,可让将军解决当下难题。”
常将军闻言,没有立马相信,他双目盯着青年监军:“郑大人计策是?”
没有因为被对方怀疑而生出不快,郑颢道:“冀北府郊外有一座山寨名为黑风寨,颢前来冀北府赴任,夜宿郊外时,黑风寨三当家带人劫杀我等,颢命人审讯,才得知叛将宇封与黑风寨有所勾结,贪墨下来的粮饷皆藏在黑风寨中,如今趁着宇风身亡的消息还未传出城,将军当立即派兵绞杀黑风寨,以防他们将粮饷运往他处。”
常将军沉默,郑颢道:“将军尽可审问宇封家眷,求证是否确有此事。”
顿时,常将军起身,他神色肃正对郑颢道:“郑大人,常某先行失陪。”
知道对方要去做什么,郑颢主动告别。
回到府中,军营的消息实时传入郑颢耳中。
在得知宇封贪墨的粮饷很有可能藏在黑风寨后,常将军看到镇红军的粮草有望,同郑颢告别后,没有耽搁时间去审问宇封家眷,直接命人领兵前往黑风寨剿匪。
生怕放走一个匪徒,影响自个儿的军饷,将领让士兵重点把守黑山寨四周容易逃跑的大路小路,见整座山头都被围起来,黑风寨匪徒插翅难飞后,将领盯着山上寨子,发号施令:“进攻!”
“——报!”
男子一脸惊慌,匆匆忙忙地跑进寨子大堂,里面正在设宴,席上坐着的人有黑风寨的大当家,二当家,还有周边寨子的首领,他们皆以黑风寨为首。
被打扰了兴致,搂抱美人的大当家把酒杯摔向报信男子:“晦气东西!”
被酒杯砸中,男子头部不停地流血却不敢挪动,继续道:“大当家恕罪,小的有要事上报。”
二当家劝大当家道:“大哥别生气,先听他说什么,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情,大哥再处置他不迟。”
说完,二当家朝男子道:“还不赶紧说。”
男子三言两语道出要事:“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咱们黑风寨被人围起来了!”
二当家眼睛一眯,望向外头黑沉如水的夜色,不知为何,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