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庸将手一伸,纤纤玉手已经拎住了亲弟弟的耳朵,愠怒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外甥的?你配当他舅舅吗?”
宁送君沉着脸,万分不解:
“长姐,他会修炼,你不惊讶吗?”
丁行风在一旁吃瓜看热闹,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
宁送君这才发现早已将气息隐蔽之法练得炉火纯青的丁行风。
他瞳孔紧缩:
“武圣?!”
丁行风嘿嘿一笑,把瓜皮一扔,跳下来,走到了顾芳尘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这,我徒弟。”
……
顾于野从紫极殿中走出来时,天空上阴沉沉地,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作为国师的许负,其实是能够轻易改变天象的。
理论上,让整个皇天城一直保持风和日丽的晴天也不是难事。
往日里,也有一些想拍马屁的大臣谏言,认为皇天城乃国运中心,应当“如日中天”,令太阳高悬,以彰显皇恩浩荡,皇天城子民能够共沐天恩。
但永安帝认为如此强行调和天气,有伤天时,不利人和,予以严词驳回。
那一片阴沉的紫极殿长廊尽头,迎面缓缓走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
这老者身形削瘦佝偻,皮肉都已经显出萎缩的迹象,紧紧贴着骨头,满头稀疏白发束起,以一顶金冠玉簪固定。
原本清癯儒雅的长相在极度的衰老面前,也早已辨认不清,将眼神都变得无比阴鸷。
再体面华贵的衣服,穿在这一副和骷髅架子没两样的身体上,也好似空荡荡漏着风,透出一丝诡异的鬼气来。
他身边两位内侍低头恭敬地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能让紫极殿的内侍以如此态度对待的,唯有一人。
当朝太子——萧省。
顾于野与他擦肩而过,看着他走进紫极殿内,眼神阴沉。
“种心毒”,这是天下第一的无解剧毒。
从顾芳尘三岁起,就已经和他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只能以佛门拈花印镇压,两者相互制衡。
这剧毒如同附骨之疽,早就已经和顾芳尘的身体融为一体,无法剥离也无法祛除。
而今天,当年为顾芳尘布下拈花印的觉慧大师,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