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后槽牙咬得发酸。藤蔓从焦黑的伤口里钻出来,绿得瘆人,缠在腕子上跟水蛇似的直打滑。丹田里那簇火苗炸出火星子:“跳个岩浆能要你命?你当老子的修罗业火是摆设?!”
“你他娘先出来跳个试试!”洪禹反手抠住岩缝,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滴在熔浆里滋啦作响。硫磺味混着焦臭味直冲天灵盖,底下咕嘟冒起的岩浆泡炸开,崩了他一裤腿火星子。
锁链刮擦声突然逼近。暗红岩壁上凸起个人形轮廓,眼眶里烧着两团幽蓝鬼火。洪禹后颈汗毛根根炸起——那玩意正用指骨抠着·岩缝往上爬,脊椎骨拧得跟麻花似的。
火苗“啧”了一声:“阴傀都招来了,你搁这演贞子大战熔岩怪呢?”说着突然引动丹田气海,洪禹右腿不受控地往前一跨,碎石簌簌往下掉。阴傀腐烂的下颌骨咔咔开合,甩出半截锈红的铁链。
藤蔓突然发疯似的往伤口里钻。洪禹疼得眼前发黑,恍惚看见藤尖上绽开朵血莲花。花芯里嵌着片暗青鳞甲,正是去年雷雨天在老槐树底下刨出来的那枚。
“接着!”火苗暴喝一声,洪禹虎口突然炸开道血口子。鳞片裹着血雾射入掌心,熔浆池轰然腾起十丈高的灰白火墙。阴傀的铁链缠上脚踝的瞬间,洪禹整个人倒栽葱跌进火海。
想象中的灼痛没来,倒像是扎进了冰窖。洪禹睁眼看见灰焰在指尖流转,锁链寸寸冻裂。丹田里爆发出狂笑:“看见没?老子说过这招好使!”
阴傀嘶吼着扑来,撞上灰焰的刹那冻成冰雕。洪禹踩着冰坨子借力上跃,熔岩池底突然传来龙吟般的震颤。暗青鳞片在掌心发烫,映出池底六道交错的青铜锁链,正死死绞着团人形黑影。
藤蔓缠得肋骨咔咔响。洪禹张嘴想喊,硫磺气呛得喉咙发烫,舌根底下泛着铁锈味。丹田里那团火苗突然炸开:“咬舌头!快!”
牙齿撞上舌尖的瞬间,血腥味混着剧痛刺得脑仁一激灵。视野恢复清晰时,正看见自己左胳膊被藤条勒成了酱紫色。
“你他娘倒是运功啊!”火苗在肚脐下方三寸乱窜,“炎龙诀起手式是反手结印手太阳!”
洪禹整个人吊在半空晃荡。熔浆翻起的赤浪扑到脚底板,布鞋尖儿早烧没了,露出十个焦黑的脚趾头。他试着勾手指,暗红岩壁上突然映出五岁那年在祠堂偷看的画面——羊皮卷上小人摆的姿势确实像反着打太极。
藤蔓突然加力。胯骨轴子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洪禹疼得头皮发麻,右手却鬼使神差地比了个倒扣莲花印。丹田里“轰”地窜起三尺灰焰,燎得藤条滋啦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