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一阵刺痛，黏糊糊的。赵灵儿胡乱抹了两把，把布攥在手里，脑子里全是昏过去前苏澈最后那句话。

“桃树……村口那棵老桃树！”她声音发颤，一把抓住敖灵儿胳膊，“苏澈没死！他让咱们去桃树底下！”

“你说啥胡话？”敖灵儿皱紧眉头，“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你脑子烧糊涂了？不先找个地方把这俩货安顿好？”

“没糊涂！”赵灵儿从怀里掏出那半截桃木剑。断裂的剑身在她手里微微发烫，透出点青蒙蒙的光，像黑夜里的萤火。剑身上的纹路一明一灭。“它指着路呢！”

那光确实指着祭坛出口的方向。敖灵儿盯着看了几眼，又低头瞅瞅地上躺着的两人，咬了咬牙。

“行，我背他们。”她认命似的弯腰，先把朱刚甩到背上，又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把洪禹也固定住，两个大男人压得她身形矮了半截。“不过说好了，要是情况不对，立马找地方躲起来！”

赵灵儿点头，腿上的伤扯着疼，她扶着石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越往上走，空气越发沉闷，那股子黑雾散了，可阴冷的感觉却像是渗进了骨头缝里。桃木剑上的光也跟着暗淡下去，烫人的感觉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赵灵儿只能把剑凑到眼前，才能勉强看清方向。

“怪了，”她嘀咕，“到了地面上，反倒不灵了？”

“这上头的邪气，怕是更重。”敖灵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粗重的喘息。

夜深得吓人。村子里死寂一片，连声狗叫都听不见。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只有零星几点寒星，照着脚下坑坑洼洼的路。空气里飘着股烧焦的怪味儿，还有点别的……说不出的腥臭。

“右前方！有东西！”敖灵儿猛地压低身子。

赵灵儿心头一跳，赶紧跟着蹲下，躲进路边半人高的草丛里。

月光被乌云遮得死死的，只能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正贴着墙根往前挪。那影子走路姿势怪得很，一步三晃，悄无声息。一股子烂泥混着血的恶臭飘了过来。

等那影子晃晃悠悠走远了，两人才敢喘气。

“这村子……怕是没活人了。”敖灵儿声音发紧。

“快走！”赵灵儿咬着牙，村口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