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一座私宅府邸。
司徒天元倚在缠丝紫檀榻上,指尖拨弄着金丝楠木架悬挂的青铜铃铛。
这方深埋地底的幽室处处透着雅致。
青玉案上摆着从家里拿来,先帝御赐的《春山图》摹本,墙角错金博山炉袅袅升起的沉香,恰到好处地遮掩了隔壁刑房飘来的血腥味。
“昨夜送来的那个柳巷琴娘,可调教好了?”
司徒天元漫不经心地问话时,正用银匙搅动茶盏,茶汤表面倒映出他微眯的双眼。
跪地的黑衣侍卫喉结滚动:“已按公子吩咐,喂了软筋散锁在暗阁……”
话音未落,司徒天元突然将滚茶泼在他脸上,瓷盏在汉白玉地面摔得粉碎。
“说过多少次,要称‘暂请贵客小住’!”他掏出丝帕擦拭溅上茶渍的蟒纹袖口,袖中暗袋隐约露出半截带倒刺的银链。
“我们可不是什么未开化的野蛮人。”
侍卫头破血流,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连声称是。
隔壁突然传来了铁链拖地的声响。
司徒天元缓缓起身,慢悠悠地踱步至暗门处,墙上《二十四孝图》随着机关转动翻转,露出三尺见方的窥视孔。
只见昏黄烛光里,三个浑身鞭痕的少女被玄铁链拴在描金柱上,脚踝铃铛随着挣扎发出细碎悲鸣。
“小心点,别打死了,再打死几个,这几日就没得玩了。”
“是!”
饶有兴致地在洞内看了半晌,又走回紫檀榻躺下,便有侍卫连忙递上了一碗冰镇樱桃酪到他的面前。
司徒天元用银匙舀起一勺冰镇樱桃酪,白玉碗沿磕在紫檀案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问道:“应半青还没找到?”
侍卫慌忙叩首:“已查到他在城西破庙,城南胭脂河出现过,只是……断了踪迹。”
司徒天元慢条斯理咽下甜羹,指尖抚过案头《乐善录》的书脊——那是他上月捐建善堂时拿来的功德簿。
“断了踪迹?”司徒天元突然轻笑,鎏金烛台重重砸在侍卫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