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文书提笔记录,笔尖蘸的不是墨,竟是老妪指尖血:“画押。”
血指印按上状纸刹那,文书腰间铜铃骤响。
只见天策诛邪府中的那一口“天策钟”轰鸣震天,惊起满城飞鸟。
又到了华灯初上时,府门两侧突然竖起十丈高的琉璃屏。
屏中光影流转,实时映照各地天策卫行动。
北城赌坊地下囚笼被破,三十名被拐孩童裹着玄色披风走出。
南郊乱葬岗掘出百具裹着草席的尸骨,尸身额间皆钉着户部特制镇魂钉。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雷霆行动。
人群看着琉璃屏拍手叫好。
百姓中,则远远地隐藏了一老一少,眼神迷茫地看着那府门前的琉璃上,令人拍手称快的种种事情。
“师傅,你不是说他必定是魔神吗,为何魔神会做这些事?”
“这……总之为师还是相信祖师爷,既然是为祸苍生的魔神,定然是伪装得极好的。”
“我看师傅你就是嘴硬,事到如今还不承认。”
“胡说!”
两人正是黄光济和陆季同。
被从无命川放出后,黄光济依旧不死心,甚至远赴京都而来,赶了大半个月的路,总算赶到了京都。
又蛰伏了大半个月,看到的竟然都是王守庸民心所向,百姓为之拍手叫好的景象。
这叫黄光济彻底犯难了。
魔神到底魔在哪里,怎么做的尽是些造福苍生的事情?
黄光济决定,要是再观察半个月,魔神王守庸还是如此,那他就承认祖师爷错了,并立即返回玄天桃源,将祖师爷留下来的训诫用来垫桌角。
梆子敲过三更,府内突然抬出十口铁箱。
“今日结案二百一十七桩,涉案账册在此——”黑衣侍卫扬手抛火把,烈焰腾空三丈,“按京都律法,罪证焚于市,冤屈刻于碑!”
说罢,便又将这一日的罪证刻在了府门前的石碑之上,并写下了结案日期。
……
又是一日。
府内,王守庸照例起得很早,打着哈欠就推开了事务厅的大门。
只见墙壁上嵌着明亮的珠子,将整个堂屋照亮。
而事务厅的桌案上,则摆了一颗闭目养神的苍老头颅。
“帝师早上好。”王守庸打着哈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