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妥协时,沙发皮革被他攥出深深凹痕:“当司机可以,聚会别算上我。”
郑栗慢条斯理地转着水晶发卡,金属卡扣在指尖折射出细碎光芒:“你人到场就行。”
唐心怡憋笑憋得肩头轻颤,发梢沾着的奶茶珍珠跟着晃悠,活像在看动物园里炸毛的熊猫。
整日里方涛如同行尸走肉,连食堂阿姨多给的鸡腿都没能让他抬眼。傍晚五点半的打卡声响起时,他正用三枚乾隆通宝在茶几上摆卦阵,铜钱在木纹表面叮当作响。
“坎上艮下,水山蹇?”他烦躁地抓乱头发,几缕发丝沾着冷汗贴在额角。
忽然想起师傅当年在山间茅屋说的偈语:“医者悬壶渡世人,相士难照自身魂。”
郑栗倒是在工位气定神闲核对报表,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
若不是看见她藏在抽屉里的礼服防尘袋,任谁都看不出端倪。
六点整的钟声里,她拎着香槟色手包起身,裙摆掠过门框时带起一缕晚香玉的气息。
万隆酒店的霓虹灯牌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后视镜里,向来素面朝天的郑栗正用指尖轻点唇釉,海藻般的长发间别着珍珠发饰。
当她侧身调整露肩礼服的系带时,脖颈间的南洋珠链在仪表盘蓝光里泛起月晕般的光泽。
“安全带。”方涛第叁次提醒,方向盘被他攥出湿痕。
某个急转弯时,珍珠项链突然断开,浑圆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在真皮座椅缝隙间。
郑栗弯腰去捡的瞬间,后颈蝴蝶骨在墨绿色丝绸下若隐若现。
“口是心非。”方涛看着后视镜里手忙脚乱的身影,喉结动了动。车载香水混着晚香玉尾调,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副驾上,唐心怡留下的草莓味润唇膏正在空调口微微发颤。
烈日灼烧的停车场,一辆黑色迈巴赫旁伫立着身形笔挺的西装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