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文字,格鲁并不知道怎样写,那是个前无古人的创举,不过办法总是根据困难产生的,经过一段时间摸索,格鲁终于创造出了属于冠族独一无二的文字。格鲁把这些文字一个个刻画在那面伯格墙壁上,于是有了上面一段类似诗一样的话。
在文字的最后,格鲁写下:永远少年!
那只逃走的萨麻又来了,这次回来的不再是它一个,它还带来了它的同伴,或者叫族人更合适,很多的族人,大概三十几个。
即使是强大的禹也不敢正面抗衡如此多数量的萨麻。
城堡内,到处弥漫着悲凉的气息。三十几只萨麻整日围绕着城堡来回游荡,等待着猎物从那个坚硬的球壳里冲出的那一天。
所有的萨麻都注意到那个被吊在城堡外面同伴的尸体,这让他们更加憎恨球壳里的生物,也让它们在围捕冠族的时候更加谨慎,起码,再没有任何一只萨麻把头塞进通道而被卡住的事情发生。
城堡内的食物正在逐渐减少,而萨麻似乎准备了足够的耐心,等待球壳里的种族外出逃亡的那一刻。
怎么办?禹问自己。望着躲在圣母莱西雕像下瑟瑟发抖的海伦女王,禹无奈的晃动着蘑菇头。
指望着这样的女王带领安德鲁部落同他一起战斗吗?很显然不太现实。可如果没有安德鲁部落的族人帮助,已经所剩寥寥无几的爱丽丝部落族人,想赶走这些萨麻,似乎是天方夜谭。
现在,禹已经不再奢求杀死萨麻了,他已经把目标定为“赶走”它们。
“尊敬的禹王陛下,我想,我有些事应该跟您汇报一下。”凯撒游到禹面前,低下硕大的蘑菇头,谦卑的伸出一条触手,等到禹也同样伸出一条触手搭在他的触手上之后,才语气带着尊敬向禹诉说着。
“禹王陛下,为了族人能够赶走萨麻,大家都在尽自己的努力,虽然讨论了很多,但基本都是不实际的办法。于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偷偷的在城堡的伯格墙壁上挖了一个小洞,用来窥探外界动向。”凯撒平静的诉说着。
禹有些诧异,凯撒似乎在说一些相对现在局面并不十分重要的事情,而凯撒的举止却似乎又在说:这很重要!
禹耐心的倾听,他不明白,凯撒到底想表达什么。
“在我近乎三百天的观察中,我发现一个规律……”
三百天吗?禹的思绪似乎已经飘走了。萨麻还真是一个记仇的种族啊,围困在城堡外围,已经快一年了,居然还没有撤退的打算。远远的望着广场上瘦骨嶙峋的族人,禹又开始叹息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有他的责任,那么多族人在他的眼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为的就是种族的延续,他的命,早已不再是他自己的了,他背负着太多的情节在努力活着。
为了能够坚持更久,城堡内的冠族已经自发的开始节食,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存储的海腥草被消耗殆尽,他们开始不得不走出城堡的时候,就是他们灭族的开始。
“……每当有气泡经过,萨麻都会躲开……”凯撒继续阐述他观察的结果,但是禹并没有细致的去感悟。液团里的所有生物,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躲避着气泡,这似乎已经是所有生物的共识。
“……一只萨麻的鳞甲似乎被腐蚀了……”
嗯,气泡连萨麻的鳞甲都能腐蚀,等等,腐蚀了?浪费了好多时间,禹终于听到凯撒说到了他关心的问题。
萨麻最强大的武器就是那层坚不可摧的鳞甲,一旦鳞甲没有了,萨麻也不过是另一只蓝芍。
“你刚才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禹激动的用触手紧紧的环绕着凯撒,勒的凯撒都快窒息了。
“您……请您用力不要太大,我快被您勒死了……”
“啊……你继续说。”禹一边放开环绕凯撒的触手,一边急切的追问着凯撒的观察结果。
原来,凯撒在小洞里观察到,一只萨麻因为行动缓慢,尾鳍有一点点被刚飘来的一个气泡笼罩,虽然这只萨麻很麻利的立即躲开了,但是它尾鳍上那一丝丝黑色的焦糊和缺少了一小块的尾鳍形状,引起了凯撒的注意。这一发现让凯撒有些激动,他立刻跑到禹的身边,把这个情况汇报了。但是他害怕禹追究他私自把伯格城堡弄出一个小洞的责任,所有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才把最关键的问题,留在最后说出。
凯撒的小算盘里,当他把这个重要情报上报之后,禹应该不会责怪他把城堡破坏的事,不过安德鲁部落的传统观念让他根本没想到,这一消息在禹的眼里,就是可以赶走萨麻的制胜法宝。
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在液团里翻腾着,那一刻,他是如此兴奋,兴奋的像个孩子。
34权力的更替
“今天我们收获了三十四捆海腥草,城堡中族人今天的进食量是十八捆,城堡储存的海腥草数量目前是一千二百三十八捆。按照目前的存量来计算,我们的存量大概可以供族人们食用六十八天。但这是按前段时间压缩供给的食量进行计算的。您知道,前段时间,我们的海腥草储量一度低于一百捆,最低的那段时间甚至仅仅有八十多捆,我们不得不按照最低标准,给每一位冠族只发放仅仅能够用来维持生命的食用量,以保证我们的族人不被饿死。如果按照每个族人都吃饱的情况来计算,实际上我们每天的进食量应该在二十二捆左右,亲爱的禹王陛下,您觉得,我们可以按足量给每位族人发放海腥草了吗?”
城堡中爱丽丝部落聚集的地方,禹安静的用触手把自己固定在一块伯格上休息,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禹“坐”在伯格上,安德鲁部落的大长老正悬浮在禹身旁,汇报着今天的统计情况,在他们周围,还有其他三名安德鲁部落的长老,禹的身后还有凯撒。
其实一开始,凯撒是没有资格凑在几位部落高层身边的,但爱丽丝部落和安德鲁部落两个不同的体制下的部落,禹需要一位同时了解两个部落的人做为桥梁纽带,沟通两个部落之间的问题。
“哦,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按你说的,按足量给每位族人发放海腥草吧。我会带领族人继续晒海腥草的。”禹点了点蘑菇头。
“哦,谨遵禹王陛下的旨意。”大长老恭敬的朝禹鞠了一个躬,这是安德鲁部落对海伦女王的礼节,但现在海伦女王正龟缩在雕像下,整天瑟瑟发抖。
“城堡的加固工作进展很顺利。”大长老身后,另一名长老向前挪动了一下身位,以便他身处的触手不至于绷的笔直:“我们用城堡新生的伯格做为材料,把那些被萨麻拍击过的地方进行了加固,您知道的,在萨麻拍击的时候,城堡内外都有一定程度的损坏,现在我们没法出去,只能在内部对损坏部位进行加固,虽然长远来看,这样会使城堡变的越来越小,但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到外面对城堡进行维护……”
禹点了点蘑菇头。城堡的外面正有大量的萨麻不停的围绕着城堡游荡,虽然经过长期实验,萨麻发现这个城堡的厚度超乎它们的想象,它们对拍击城堡这个事情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热衷,已经不会再以击碎城堡为目的,但偶尔还会在无聊的时候拍几下,就像吃饱了之后做的饭后运动一样。
第三名长老向前挪动了一点,刚刚他的触手也是笔直的,他们以最远的距离朝禹伸出触手的行为,在安德鲁部落看来,就是对上位者的尊敬,但禹并不是太在乎这些,整天与异族的厮杀中,谁会在意礼节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呢?但禹也没有阻止安德鲁部落的行为,一切似乎很自然的过度着。
“网的制作,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我们把城堡内所有的绿蓉收集到一起,一共制作了五片大网,三片小网,大网可以一次网住两只萨麻,小网仅仅可以网住一只萨麻的一半,经过您部落的战士测定,网的韧性足以承受的住萨麻的冲击,但,我们城堡里储存的绿蓉已经用完了,这和以前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有关,我们安德鲁部落的族人以前并没有用绿蓉做为铠甲的先例,城堡内的绿蓉不过是族人们用来编制装饰品和玩具的材料,所以储存并不多。如果需要编制更多的网的话,我们要想办法从城堡外收集更多的绿蓉了。”
禹一阵头疼。以前,当萨麻没有出现的时候,爱丽丝部落从来没有固定的生活地点,捕猎也是在野外,进食也是在野外,采集绿蓉更是在野外,他们根本没有太多储存的概念,爱丽丝部落基本上是走到哪里,捕猎到哪里,身边没有食物了就去捕猎,哪里的绿蓉多,他们就顺手采集来编制成铠甲,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被困在城堡里出不去了,起码短期内,他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