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不是你求着我跟你一起来做工,我根本不会来,我不干了!你不是说我窝囊废吗?行,吃苦受罪的事,以后我都不干了!”
楚利和楚洛说到底是日结的短工,想走可以走,只要不要工钱,就没人拦着。
楚晳很了解楚利,一个没本事且极其要面子的人,他生怕被弟弟比下去,却又懒得努力,除了作为兄长的面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楚晳就是要创造这样一个机会,将楚利和楚洛放在一起,像货物一样对比,让楚利颜面无存,他抗压能力丁点没有,脸在这里丢尽了,就绝不会继续待下去。
很好,赶走了一个,还剩一个。
楚利走后,楚洛老实多了,跟在老黄身边踏踏实实干活,晚上就住在庄子里,一连三日过去,话也不怎么说。
楚晳怎么可能让他安生。
这一日,腊月二十四。
一早,楚洛便开始干活,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老黄在木柜子上雕花,他看了几遍就学会了,今天开始上手,尝试一些简单的花样。
这时又听到旁边两个清扫的小工在闲聊。
“都说家里兄弟姊妹多好,好在哪?原本十文钱两个人分,孩子多了,十文钱十个孩子分,能一样?还有那些个明明蠢得要死,但惯会在长辈面前卖蠢耍贱的,一个人能捞三个人的好处,那些辛苦在外边的,反倒什么都捞不着,凭什么?”
“说的就是啊,越是聪明能干的,往往越是什么都得不到,受苦受累,让那些蠢货占便宜,什么事啊都是。”
楚洛越听越往心里去,手上削着木头根本不走心,忽然手指一阵凉意,手指头被削掉了一层皮,露出小块白肉,紧接着就汩汩往外冒血,密密麻麻的痛感也随之而来。
他咬着牙,找了块破布把手指包上,但依旧疼得他冒汗,他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此刻委屈到了极致,
脑子里全都是大哥躺在家里,在娘亲跟前撒娇的画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苦都不用吃,可他呢,还要在这拼命地学,拼命地干,凭什么?
楚洛的这副模样,全部落入了不远处二层阁楼的楚晳眼中。
楚晳冷笑,只有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会觉得委屈么,那之前有谁心疼过她呢,她难道不是付出最多,最惨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