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不动声色的点了头,由玉墨搀扶着转身离去。
到了晚间,允袐从上书房中下学,回到了含凉殿中,他腾腾蹬去了蟒纹靴子,上了床榻,安陵容此时抬眸吩咐道:“玉墨,今日从藏月庄带回来的狮子头,端上来。”
“让王爷尝尝。”
“是。”玉墨应声而去。
“王爷,今日棠颀一事怎么处理的?”安陵容侧过了身子问道。
“你又知晓了?”允袐惊讶着上了床榻,一只手缓缓的摩挲过小腹,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这锦盒的外头带着天家暗纹,见这样式,不是玉佩便是丹药。
允袐将锦盒递到了安陵容的手中:“这是皇兄赏赐的既济丹,前朝大臣都有。”
“今日张太虚被宣入养心殿了。”
张太虚?
不过是一个炼制丹药的方士,怎么还能这般频繁的出入养心殿?
安陵容好奇这让张太虚受到天子赏识的既济丹到底是什么。她缓缓的将锦盒的盖子打开,黄色的软布之上,赫然有一颗通体褐色的丹药。
未曾凑近,安陵容便隔着老远闻到了这既济丹之中浓重的黑铅味道。
黑铅的过多服用,会造成心脏有刺痛感,这张太虚总是出入圆明园之中的炼丹房,她想起她要蒋阑珊所做的事情,心下更加笃定了。
“王爷,淳亲王入宫了?”
“入宫了,淳亲王被皇兄召入宫臭骂了一顿,皇兄下令,弘时大婚在即,皇室不许出纰漏。”
安陵容将丹药收起,看来棠颀一事板上钉钉了,夫妇二人,各自寒暄一会儿,月儿挂起。
京都全部陷入了安静。只有街道上传来的更子声。
已过子时,街巷人烟稀少,但依旧有若干醉鬼在墙角醉倒,肆意的叫嚣。
藏月庄之中,蒋阑珊对着烛火,正算着今日账目盈亏。
紫嫣拿着门板,正要打烊之前,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从门板的缝隙之中伸出,紫嫣一惊,也带了三分恼意,她凑着头:“到时辰了,该打烊了,我们客栈不营业了。”
谁料一股巨力,门外的人抖落着长衫,一身常服,只是脸蛋泛着白色,声音尖细:“你可知晓这是何人?”
“还不速速拿上好酒好菜?”
待到这人闪开,蒋阑珊看见了身后的人,不动声色的掩下眼中的震惊,她笑着上前道:“来者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