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安陵容发涩的眼睛泛起一股微薄的湿意,她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带着一股颤抖:“竹息姑姑也只有我了。”
“竹息姑姑陪在太后娘娘身旁,一辈子云英未嫁,我..”安陵容的说话声带着哽咽,她的声音低低的,到了最后,她索性一咬唇:“玉墨。”
玉墨方才见到允袐到来,已经退出了外室守候,这会子听得安陵容呼唤,她从外室匆匆入内,福了福身:“在。”
“明日早起,你递了帖子,咱们入宫,去探望竹息姑姑。”
“准备些上好的药材。”
“是。”玉墨低声答应着,她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欣喜,是的,她跟着竹息一段时日了,她也很挂念竹息。
随着玉墨欢快的离去,允袐见劝不通安陵容,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随着含凉殿正室熄灭的灯笼,允袐同安陵容夫妇二人,各自躺在厚重绵软的床榻之上,只是二人的呼吸都极不匀称,似乎夫妇二人都各怀着心思。
允袐自从安陵容有孕后,便未曾将她的腿跨到他的腰上了,他今夜的心里头乱纷纷,看来明日又要逃课了,他心想着。他的福晋有孕,他害怕她情绪不稳定,府医说过,孕中最忌讳大喜或者大悲。
可到底要不要说?
他害怕他的福晋以后再也不理会他,他更害怕他的孩子在这一场旋涡之中成为牺牲品。
他犹豫不决,在黑夜之中紧紧闭着的眼皮不断轻颤,到了最后,他想起那入了慎刑司的宫女,一辈子不能有孕。
他的心轻轻悄悄的偏向了一边,绝不能让她入宫。
对着敬妃的反感,让他心中不免又上了一层。
可现在不说,早晚都会知道,那到时候如何解决呢?他左思右想,到最后无奈的发出一声无声的轻叹。
安陵容躺在了床榻之上,枕着软枕,她忽然惊诧的发现,允袐正背对着她,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她的心里更加的烦乱。
联想起允袐不让她入宫,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黑夜中,她的瞳孔猛然紧缩,是的,这般反常,她难免不往最坏的方向想去。
她的素手紧紧攥住了一旁的香菱纱帐幔, 心下不住的想着。
若是最坏便是,因为牵扯到青樱的事情,被旁人记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