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她的视线,又问道:“谁是垂榴的子女。”

人群之中,往外站出了一个怯生生的男童,约莫五六岁,男童的手紧紧牵着一个女童,约莫三岁。

女童神色清澈,一只手指还咬在唇畔,她在见到养心殿中的老妇之时,忍不住将身子蜷缩在了她哥哥的身后,眼中的害怕,惊惧之色不言而喻。

哭喊声在养心殿中响起:“我不要,我不要找祖母,我也不要回家。”

男童大些,他往前站了一步,朝着安陵容行礼,只那双小手已经在身侧攥成了拳头:“奴才给皇上请安。”

见此情景安陵容早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缓缓的站起身子问道:“这二人你可识得?”

“识得,是奴才的祖母和父亲。”男童目光淡漠,这个时候老妇往前一步,将男童搂入了怀中,声音中带着哭腔:“狗子,狗子,我是祖母啊。”

“你和妹娃入了宫,祖母想你啊,你入宫以后祖母日日都睡不好,想着祖母的狗子在宫里吃得好不好?”

被唤作狗子的男童一只手牵着他的妹妹,一只手推拒着面前的老妇,却因为力量的悬殊,被老妇紧紧的拥在怀中。

“放开。”

这一声,将一旁的女童惊得放声哭泣,她上前四处挥舞着小手,拍打着她祖母那双瘦骨嶙峋的双手:“祖母坏,我不要回去洗衣裳,我也不要被卖掉。”

女童的哭声引得玲珑坊的绣娘怒目而视,安陵容见着场中气氛,她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朝着养心殿外面行去:“玉墨,天凉了。”

“吩咐王君与朕同游御花园,叫上萧国公。”

“下手不必轻。”

玉墨神色一正,点头应是,她转身回到了养心殿中,先是将萧子轩和允袐请出了养心殿,随后朝着惊蛰喊了一声:“惊蛰,关门。”

养心殿中的大门缓缓被关上,玉墨转了身子,看向了养心殿中早已经怒气值到达顶峰的绣娘们,面无表情的说道:“皇上有令,尔等自行处置,下手不必轻。”

“绣娘们以身躯换来的荣耀,只惠及子女,不惠及夫家。”

“不能开这个先例。”

玉墨站在养心殿青玉案一旁,看着绣娘们蜂拥而上,将那养心殿中的老妇团团围住,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率先朝着老妇以及垂榴的夫君吐了一口唾沫。

旁人不知晓,她们同垂榴待在玲珑坊之中共事日久还不知晓?

垂榴刚去玲珑坊的时候日日哭泣,问她,她只不说。

时日久了才知晓,她的夫君,和那外头的相好在床榻之上被逮了正着,因顾及孩子垂榴咽下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