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受了内伤,又猛然提气,此刻肺腑中像是浇了火油般,一片火烧火燎的疼。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墨楼主:“狗嘴放干净些。”
“呵。”
墨楼主怒极反笑,一双鹰目森然,其中俨然充满杀意,“不想活了就早说,本来还想留着你问话,现在看来,倒不如先杀了你,再去找那老东西问个清楚!”
话音未落,他便合身攻了上去。
楚河扬剑,目光决然。
几个回合之后,楚河再次被一拳砸在胸膛上,整个人像沙袋般向后飞出,重重摔在地上。
“咳——噗!”
楚河咳了一声,转头喷出一大口血。
隔着破烂的衣裳,也能看清他的胸膛向下凹陷了一个弧度,显然是被打断了胸骨。
鞋底踩着雪的咯吱声渐渐靠近,他勉强抬起些头,已然有些涣散的视线望过去,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片漆黑衣角。
“你可真弱啊,都快被我打死了。”
楚河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响起,“你忠心维护的师父呢?怎么不见他来救你?”
天上渐渐有雪花飘落。
其中一朵打着旋,正巧落在了他半睁着的眼睛里,几乎是瞬间便融化了,那扇被血黏住的睫毛却分毫未动。
听不到楚河的回答,那声音继续响起,里面似乎还带上了畅快笑意和隐隐的怨毒:“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我本名叫什么吗?”
“我叫楚云川。”
血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老东西给你取名叫楚河,这个‘河’字,所对的,就是‘川’,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是在我离开楚氏的第二年,被抱上山的。”
苍白的唇动了动,未能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什么能阻止那极尽恶毒的声音在继续耳边响起。
“你以为的满心疼爱养大你的师父师母,只不过是将你作为他们儿子的替代品放在身边罢了,要不是因为这个,以你这乏善可陈的天赋,连楚氏的门边都摸不上。”
“所以,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全山庄上下都在瞒着你,而你如今竟还在这里装模做样地展现什么师徒情深,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作何感想啊?大、孝、子?”
墨楼主一口气说完这些憋在心里多年的话,望着那张脸上神似某人的表情渐渐变得空白,只觉得神清气爽,无限畅快。
他仰头大笑了几声,半蹲下身子,高高扬起了拳头:“我的好师弟,师兄这就送你上路,不用担心黄泉路上无人作伴,过不了多久,你的师父、师姐和师弟们,便会下去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