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不知纸鹤是什么,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 ,李云溪当晚又收到,来自李大牛无比幽怨的眼神,目光扫过地上密密麻麻的竹条,以及一摞白纸,还有正在糊面浆的几人,她尬笑两声,不待众人说话,赶紧溜了。
李大牛、陈氏、陈家几个表哥,以及家里几个侍从,忙活了大半夜,才被李云泽放行。
看着儿子兴奋的抱着纸鸢回屋,李大牛捶了捶后背,对陈氏抱怨:“下次,得把云溪喊来一起做。”
陈氏帮着捶了两下:“回屋,我给你按一按,连云泽都知道云溪生着病,没让她弄,你怎这么狠心?”
李大牛瞳孔一缩,拉高声量:“我狠心,她就知道给我找事,乐娘,你看我的手,又是浆糊、又是油料,十多天都洗不掉。”
陈氏看了一眼,推着他上前,笑道:“这么大声做啥,有能耐你别做呀,快走吧,愣在这里干啥?”
李大牛:“.....”
纸鸢太多!
多到城中小孩,每人一个,都还剩下不少。
李云溪在北城荒山上,也被他们的欢声吸引,帮着搬了几块大石后,跟着凌七来到河坝。
家里好几个小厮都在,就连调去做饭的王年余也来了。
“师父,你喜欢哪一个?”
李云溪回头,接过红色、像鹰一般的纸鸢。
连日的雨,让两岸树木葱葱,风带着丝丝凉意,将纸鸢带入半空。
无数笑声,在耳边响起,李云溪竟不觉得闹,只惊觉时间一晃而逝,眨眼之间,天色暗沉。
金枝领着几个小孩,过来告别。
“这些孩子?”
金枝将躲在她身后的一孩子拉出来:“这是李姑娘,她不凶,你们别怕,快给姑娘行礼!”
“姑...姑娘好!”
“姑..姑好”
看着眼前衣不蔽体的三个孩子,李云溪疑惑:“孩子的爹娘呢?他们是怎么回事?”
金枝解释:“死了,死在叛军下。”
李云溪一愣,“那他们...”
“一直在城中,跟着我们吃喝。”
说到这里,金枝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凄声道:“姑娘,我能不能收养他们?一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我那命苦的孩子,他们父母都死了,要不是我们供点吃食,恐怕活不了多久,饶是这样,还要受人欺负,你瞧他的脸,就是被人打的...”
李云溪深吸气,余光瞥过岸边的几个小孩,低声问:“这样的人多吗?”
金枝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六个。”
“凌七!”
“师父?”
“去找钱师爷,让他带上城中花名册来鸿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