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风闪过,一位白衣银锣双手持刀,凌空斩出一道爆发气机,顿时鲜血喷出一丈,走在最前面的家丁人头落地,滴溜溜滚到了周显平的脚下。
周立还在挨打,周显平吓得后退数步,脸色发白,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刚刚杀人的白衣银锣李玉春。
只见李玉春缓缓蹲下身子,将刀上的血迹在家丁尸体上擦干,他起身之时,家丁衣襟左右两侧留下了完全对称的两道血液痕迹。
接着,他将明晃晃的长刀插入刀鞘,随着铿的一声刺耳入鞘之声,所有家丁全部跪倒在地,大呼饶命。
“打更人办案,先斩后奏,莫要以身试法!”
李玉春性格并不嚣张,这句话也是语气平平,毫无波澜,却说出了千军万马的杀气。
此刻,不远处的屋顶之上,带着面纱的俊俏道姑,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魏公,你就这么纵容李长安妄为?”
她身旁的不远处,一道挺拔青衫身影缓缓落下,儒雅清俊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杀机。
没有旨意擅自缉拿三品官员,这完全是越权。
“妄为吗?我觉得很好啊,有些事情他比我有办法。”
“倒是国师方外之人,竟然也关心这等俗事?”
洛玉衡缓缓说道,“此人关系到我道门气运,或者说可能是这人间气运,试问世上哪里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人,魏公倒是捷足先登了。”
魏渊心中一惊,关于李长安的事情,他专程请教过司天监的监正,但是监正只是笑而不语,声称天机不可泄露。
“周显平私吞的银两,绝不止十五万两,陛下轻视了此人的野心,被他表面忠诚蒙蔽,所以不愿深究,李长安能查出来,也是好事。”
面纱之下,洛玉衡冷冷一笑,元景帝是被周显平蒙蔽了吗,恐怕未必吧。
“魏公,自古忠臣良将都不得善终,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魏渊不愿意多问为什么,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不如沉默。
“李大人……饶命……我错了……”周立嘴里含含糊糊的,已然是认怂了。
“好了。”李长安开口了。许七安听到命令后停手,然后喝问道,“周立,你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我?”
周立软趴趴的在地上蠕动,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在青楼……被父亲打骂……你竟然在旁偷笑……”
“我可去你妈的吧!”许七安骂了一句,一脚踩在周立背上。
周立牙齿都不剩几颗了,但是却死不松口。
“说实话。”
李长安一开口,周立就不由自主的主动交代了。
“父亲意欲私吞十五万两税银,正是他指使度支主簿造成了税银劫案,但是却被你看出了破绽,功亏一篑……”
周立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情绪波澜,这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没人点破而已。
李玉春唤来的书吏,正在紧张的记录着,周显平私吞税银的事情,是跑不了了。
周显平气的牙痒痒,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逼供,没有任何办法。
十五万两,不是小数目,但是对皇帝来说也不多,为了平衡朝堂关系,洒洒水的事情罢了。
多年身居官场的周显平心中冷笑,李长安毕竟没做过官,不知道帝王心思,元景帝最在乎的是帝王威严。
李长安没有圣旨敢擅自动周显平,就是皇帝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周立知道的不多,所以也再问不出什么,李长安将目光转向周显平,吓得周显平直哆嗦。
“李长安,你不要太嚣张!你违抗圣命,死到临头了!”
李长安并不在意周显平的威胁,“本官听说周侍郎数年来攫取税银五百万两,兹事体大,只能事急从权了。”
此话一出,几位银罗打更人都脸色剧震,五百万两!这简直是窃国之贼了!
就连远处的魏渊都瞳孔猛缩,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如果真是五百万两,那这些钱去了哪里,天酒地穷奢极欲都不了这么多钱。
难怪李长安敢直闯入周府,如果皇帝知道周显平涉案的银子不是十五万两,也不是五十万两,而是五百万两,是绝不可能容忍他的。
周显平闻言心中大惊,声音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李长安,你莫要信口雌黄,本官这些年就这些家底,哪里来的五百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