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一时间竟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依旧沉浸在祁羽的论调之中，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展颜欢笑，久久不能自拔。

“我这是……给人家的小脑袋瓜干宕机了？”

弄玉此刻的模样，只能用心存求知欲的好奇宝宝来形容，缓缓走到祁羽身边，也是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开口道：“公子，弄玉还有一事，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见状，祁羽在心中嘀咕：“小姑娘家，事还挺多，看来得下猛药了，让她多宕机一会儿。”

“姑娘但讲无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祁羽露出真挚的笑容，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渐渐摩擦出激烈的火花，这是一场辩论，也是对哲学的探讨。

“落子无悔，弄玉的确受教了。”

“但公子可知，我们活这一世，有太多身不由己，在种种羁绊的牵制下，如何不带悔意的走下去呢？”

“挚友离去，亲人消逝……当我们看着身边人化作一抔黄土，我们如何能保持平常心。”

“弄玉请问公子，若此刻还言落子无悔，是不是代表公子本就没有任何情感，只是杀人如麻的利器？”

看着弄玉那极为认真的模样，祁羽眉头一挑，着实被这番论调惊到了，本以为弄玉会因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而苦恼，事实却相反，她居然借此反驳，反倒把论题更改，全盘抛给了祁羽。

“咳咳……小丫头，这是你逼我的，必须给你下猛药！”

厅堂内微风轻拂，散落一地的花瓣又重新舞动，祁羽和弄玉对立相视，一阵阵香风窜入祁羽的鼻腔，令其倍感煎熬。

祁羽顶着弄玉身上传来的香气，努力屏息凝神，确保自己不被“妖气”所扰，什么叫“一身正气”，这便是最好的写照。

“落子无悔，‘落’的是情，‘悔’的是心，姑娘所言倒是道理颇丰，可姑娘已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进去，本意便偏斜了。”

“试问姑娘，人生自古谁无死，就连朝夕相伴的亲人也有逝去的那天，只要没有跳脱出轮回，生死便由不得自己。”

“姑娘对我有误会，我并不是杀人如麻的利器，相反，我的心是炽热的，是滚烫的！”

“我当然希望身边的人长生不老，可他们又一定愿意吗，我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过程去努力，真的会有收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