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百里,皆是你我。
画卷下的红笺飘动着。
“这里的画像如何解释?百里川,你可曾有痛苦的感受?没有,因为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对吗?”
她终于说出来了,借着这次忽明忽迷的意识。
“将我拉近,侵占我的天地……然后再把我推开,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为什么?若你因慕阳而记恨于我,我求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用这种方式,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抓住心口,发泄着所有痛苦,身子瘫软无力地顺着墙壁坐在地上。
百里川的脸上露出惊谔不解之色。吃惊她知道暗门所在,同时,心里也百感交集。
她在那里痛苦,请求他放过。
红色的血丝如一条条细细的触手渐渐蚕食了眼白,随即便有了一丝湿润。
百里川俯下身,紧握住她无力的手,压制着内心那滋生的悲悯。
他的身子微微发抖,冷笑一声,“……没错,以嫡王爷的身份可以安排许多事。你以为有些事都是我想要的吗?都会开心吗?我告诉你,我并非你想得那样。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有些我不得不放弃。我并不能随心所欲!”
百里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双眼时,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水光。“如果我说,我爱你的这颗心……比慕阳还要早,你信么?”
紫苏怔目,注视着那同样湿润的眸子,清泪划出眼角。
比慕阳还早,从什么时候呢?
她的手腕被抓的麻木,脑子里与他经历的一切幕幕呈现。回忆混淆,好似没有了时间的顺序,她回想着,却无法找寻到那一个开端。
“不信,是吗?”百里川自嘲地一笑,松开她的手,随后看着前方垂挂的一幅幅画卷,一张张红笺。
他一掌拍在画卷上,五指渐渐抓紧卷轴上宁馨雪不知何时的画像,只见他用力一扯,竟扯下一张宣纸扔在地上。再看,那悬挂的卷轴上竟变成了另外一幅画。
她在窗前慵懒着趴上,窗沿上方悬挂着一串铃铛。
那是她入宫前的样子。
他旋即又扯下另一幅宁馨雪的画像。
她穿着月牙白色的衣裳,站在花圃前。
那是她在岚府时的样子。
地上旋即又多了几张被扯掉的宣纸。
她抬眼凝视着,蓦然瞥见一幅画上是一个小姑娘,静立在池塘边假山畔,眼角处略施粉黛,恰似桃花。
那是当初救下他时的年岁。
紫苏心头炽热,一股暖流难以抑制,只是这一次却是另一种落泪。
“百里川……原来你……”
话未尽,蓦然,她忽觉心口一阵剧痛,口中吐出一物,溅落在地上散落的纸张之上。她本能地用手擦拭嘴角,垂首望去,竟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她抬起眸子,看到百里川怔在原地,视线渐渐模糊,身子也不由倒向凑来的身躯。
她的指尖摸到一丝冰凉和熟悉的纹路,像百里川匕首上刻着的“川”字。
“百里川……告诉我……什么是噬忆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