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桐看见女人背后浮现出铁链虚影,正要上前阻止,却被对方用力推开。剪刀划破空气的瞬间,女人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消散。
“妈妈!”陈雨桐听见黄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骨灰盒突然剧烈震动。她看见黄月的虚影从骨灰中升起,女孩的手腕上还戴着那根褪色的红绳。
“陈姐姐,快走!”黄月的灵魂将她推出窗外,“她们要炼化我妈妈的魂魄!”
陈雨桐在泥地里翻滚着爬起来,看见戴晓芸的鬼魂正将女人的魂魄往黄泉镜里拖拽。她抓起地上的石块砸向镜面,却被刘某的链条缠住脖子。
“想救人?”戴晓芸的鬼魂掐住黄月的脖子,“先赢了我们的赌局。”
陈雨桐感到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她看见黄月的魂魄在镜中挣扎,而戴晓芸的鬼魂举起了烧红的卷发棒。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公鸡报晓的啼鸣,鬼魂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黑雾消散。
“快!”黄月的灵魂扶起她,“子时前必须把我和妈妈的骨灰合葬!”
黎明前的公墓里,陈雨桐颤抖着将两盒骨灰倒入同一个墓穴。当她盖上黄土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黄月的灵魂在晨雾中微笑,手腕上的红绳突然变成了金色。
“谢谢你,陈姐姐。”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告诉妈妈……我不怪她……”
陈雨桐跪在墓前痛哭,直到手机突然震动。她颤抖着开机,收到李承道凌晨发来的语音:
“别相信房东的话……黄泉镜的夹层里,藏着戴母的灵魂……”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陈雨桐抬头,看见戴晓芸的母亲坐在黑色轿车里,正对着她举起手机。女人的指甲缝里渗着黑雾,手机屏幕上是跳动的倒计时——距离子时还有23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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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才刚开始,”戴母对着镜头冷笑,“输的人要永远留在黄泉镜里。”陈雨桐在衡山开往长沙的大巴上蜷缩成一团,怀里的日记本被冷汗浸透。车窗外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仿佛要将世界淹没。她却看见戴母的倒影在玻璃上浮现——女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正划过手机屏幕,倒计时数字在闪电中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她心头敲响的丧钟。
“还有22小时。”戴母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陈雨桐猛地抬头,只看见空荡的行李架。她颤抖着翻开日记本,2020年6月7日的字迹力透纸背:
“戴晓芸说要带我去见‘妈妈’,那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给我灌了药。我听见她在电话里说:‘黄月的生辰八字最适合炼镜,等她成了器灵,你们三个也别想逃。’”
大巴突然急刹车,陈雨桐的额头撞上座椅靠背。司机咒骂着下车检查,她透过雨幕看见前方山体滑坡,巨石堵住了唯一的出路。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发来的彩信:李承道的道袍碎片浸泡在血泊中,黄泉镜裂痕里渗出黑雾,那画面触目惊心。
“下车。”戴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雨桐回头,看见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坐在最后一排,脚边散落着染血的麻将牌。女人的瞳孔是两个黑洞,里面旋转着无数个镜像空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
“你是谁?”陈雨桐的声音在发抖,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我是戴母,”女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也是黄泉镜的器灵。”
大巴突然剧烈晃动,陈雨桐被甩进戴母的怀抱。女人的皮肤像冰块般寒冷,指甲缝里渗出的黑雾凝成锁链缠住她的手腕。当戴母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太阳穴时,陈雨桐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戴母在麻将馆里诅咒丈夫早死,眼神里满是怨毒;戴晓芸在网吧用烟头烫同学手背,脸上是扭曲的兴奋;李某将流浪猫塞进微波炉加热,发出阵阵狂笑;刘某在城中村楼顶肢解流浪狗,动作熟练又残忍……
“这就是人性,”戴母的声音混着麻将碰撞声,充满了嘲讽,“贪婪、暴力、扭曲。”
陈雨桐感到一阵眩晕,再睁眼时已置身于熟悉的出租屋。衣柜敞开着,黄月的骸骨蜷缩在角落,镜面上倒映出她惊恐的脸,那表情仿佛是她内心恐惧的真实写照。
“欢迎来到镜像囚笼,”戴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阴森又诡异,“每一层都藏着人性的恶。”
陈雨桐冲向门口,却发现防盗门变成了铜镜。她看见镜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裂开,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镜像空间——每个空间里都有个陈雨桐在重复相同的动作,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这是你第三次尝试逃跑了,”戴母的身影出现在镜中,“前两次你都被自己的恐惧吞噬。”
陈雨桐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刃在镜面上划出裂痕。她看见戴母的倒影在裂痕中扭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镜面。
“第一层,”戴母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看看你自己的懦弱。”
陈雨桐跌进2020年的网吧。十四五岁的戴晓芸正把黄月按在键盘上,滚烫的开水泼在女孩手背上。周围的少年们欢呼着,手机镜头对准这一切,他们的脸上满是麻木与冷漠。
“救我!”黄月的惨叫声穿透时空。陈雨桐想去阻止,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施暴者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黄月遭受痛苦,无能为力。
“你只是个旁观者,”戴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那些围观直播的看客。”
画面突然切换到2023年的城中村。陈雨桐看见自己站在301室门口,房东递来合同时,她注意到对方指甲缝里的黑渍。但为了便宜的房租,她还是选择了忽视。
“你早就察觉到异常,”戴母的鬼魂飘到她身边,“却因为贪便宜签了字。”
陈雨桐看着镜中自己犹豫不决的脸,突然明白为什么前六任租客会疯——他们都在镜像囚笼里目睹了自己的懦弱,被内心的恐惧和愧疚折磨。
“第二层,”戴母的声音变得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风,“看看你最爱的人。”
场景切换到医院病房。陈雨桐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母亲正在签署放弃治疗同意书,镜中倒影突然开口:“治好了也是个废人,不如留着钱给弟弟买房。”
“不!”陈雨桐扑向病床,却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她看见自己站在病房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租房信息,而父亲的心跳监测仪逐渐变成直线,那一刻,她的心仿佛也跟着碎了。
“你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戴母的鬼魂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充满了恶意,“就为了省那点房租。”
陈雨桐的眼泪砸在镜面上,裂痕中渗出黑血。她突然抓起水果刀刺向自己的倒影,刀刃穿透镜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