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将傩面剑倒插进塔吊操作台，电磁脉冲顺着钢缆直击地底。

那些陷入僵直的傀儡群突然开始互相撕咬，它们的青铜利齿啃噬同类时溅起的火星，竟在空中组成燃烧的河图洛书。

白灵突然按住他渗血的耳垂："三点钟方向，那具穿中山装的傀儡！"

苏凌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具傀儡的行走轨迹正踩着二十八宿的逆行方位，手中锈迹斑斑的算盘每拨动一次，就有新的青铜胚胎从地缝中钻出。

更可怕的是，它的面容竟与三年前失踪的驱邪协会副会长有七分相似。

"原来叛徒把自己炼成了阵眼。"苏凌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剑身，傩面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

他纵身跃下的瞬间，十二道电磁锁链从虚空浮现，将中山装傀儡钉死在未完工的混凝土立柱上。

但阵眼傀儡的算珠突然加速拨动，苏凌视网膜上的星图开始极速坍缩。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拽入青铜罗盘的卦象迷宫，无数个自己在不同卦位厮杀——乾位的自己正在焚烧城市，坤位的自己却在跪地求饶。

"苏凌！"白灵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你教过我的，九宫飞星第三步..."

他突然用剑刃划开掌心，剧痛让意识瞬间清明。

当血珠洒在傀儡算盘上的瞬间，苏凌看到了那个致命的破绽——叛徒在坎卦方位少刻了一枚算珠，那是他生前总爱转动手串留下的肌肉记忆。

傩面剑刺入算盘缺口的刹那，整片战场的地脉能量突然倒流。

那些正在孵化的青铜胚胎像被按下倒退键的录像带，重新缩回地缝变成墨绿黏液。

苏凌趁机将剑锋捅进傀儡咽喉，却在对方瞳孔里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左眼燃烧着紫微星火，右眼却流淌着青铜熔浆。

"小心！"

白灵的樱花簪突然射来，簪尖精准刺入苏凌后颈某处穴位。

他浑身过电般颤抖，张嘴吐出带着青铜碎屑的黑血。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经脉早已被傀儡的卦象毒素侵蚀。

"你用了血祭术？"白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正在用电磁能量封住苏凌心脉，"这种禁忌之术会让你的精神分裂..."

"但赢了不是吗？"苏凌扯出神经质的笑容，抬手拭去她眼角的冰晶。

远处传来防线下闸门坠地的巨响，最后三架无人机歪斜着栽进腐蚀液池塘，炸开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烂尾楼上，宛如两只浴火的凤凰。

当两人踉跄着穿过防线缺口时，苏凌突然按住白灵的肩膀。

他的傩面剑在地上划出焦黑的痕迹——前方五百米处的世界能量核心观测站安静得诡异，晨雾中的球形建筑像颗沾满露水的玻璃珠，连本该昼夜不停的量子对撞声都消失了。

"太顺利了。"他碾碎脚边正在气化的青铜碎屑，发现这些残渣的分子结构呈现出反常的佛莲状排列。

白灵正要开口，怀里的电磁罗盘突然自动解体，零件在地面拼出个扭曲的笑脸图案。

观测站顶层的玻璃幕墙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晕，那光芒温柔得像是春日里第一缕暖阳。

苏凌的傩面剑却发出预警的蜂鸣，剑柄处的樱花纹路正在以违背植物生长规律的速度凋零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