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并非不知道燕王的野心。

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会走到这一步。

更何况，安南战事未平，朝廷实在不宜再与燕王开战。可如果放任燕王继续在江北扩张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老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既要维护大明的统一和稳定，又要顾及父子之情，还要防备燕王可能发动的叛乱。

这其中的权衡和取舍，实在太难了。

“皇爷爷……”

朱允熥见老朱久久不语，忍不住轻声唤道。

“允熥啊……”

老朱缓缓抬起头，看向朱允熥，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你说的这些，咱都知道。可是，这道诏书，咱不能下啊！”

啊？

朱允熥一愣。他没想到，老朱竟然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皇爷爷，为何不能下？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燕王在江北为所欲为吗？”

老朱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允熥，你以为，咱真的怕了燕王吗？咱只是不想看到，大明再次陷入战乱！”

“安南那边，已经够让咱头疼的了，咱不能再让北方也乱起来。”

朱允熥沉默了——

他明白老朱的顾虑。

可是，如果不采取行动，燕王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无法控制了。

“皇爷爷，这，这是安国公的意思……”

朱允熥决定搬出苏尘，接着说：

“安国公说，这是对付燕王的最好办法。也是唯一的机会。”

哦？

“苏尘……他真的这么说？”

朱允熥点了点头。

但老朱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允熥啊，你让咱再想想……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咱必须慎重考虑。”

“皇爷爷，孙儿知道为难。”

朱允熥轻声说道。

“但是，时间不等人啊！燕王在江北的势力，每一天都在壮大。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老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朱允熥。

“允熥，你先回去吧。”

“孙儿告退。”

.……

回到贸易衙门后院。

朱允熥将奉天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尘。